“此為一罪,錦溪還有罪。”
“二殿下待人寬厚,容貌出眾,錦溪隻當她心生崇敬,不想竟是有了私心。是錦溪管教不嚴,此為二罪,一切罪責皆由錦溪一人承擔,染染年齡尚小,不知情事,往後錦溪必定嚴加管束,定不會再有此事發生,懇請皇上饒恕染染,錦溪自當受罰,往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蘇錦溪聲音鏗鏘有力,雙手向前伏在地上,額頭磕了下去,將一切罪責攬在自己的身上,但她也並非是胡亂攬責,而是將事情拆分開來,左不過皇上憤怒的是顧安白包庇以及與蘇染染的親近。
是她理所當然的將他二人關係清白看,以至於這麼久才沒發現,如若不是皇上今日大動怒火,她都未曾發覺。
顧安白說起來也不過是與她有點瓜葛,與丞相府可是清清白白,卻為了蘇染染鬧過丞相府,更是將蘇染染從紅衣衛帶出,對蘇染染百般照顧,如此情義若隻說因顧昊卿的照顧,實在說不過去。
顧安白與顧昊卿大一歲,顧昊卿都被賜婚,他至今尚未著落,皇上也未曾著急,但她曾聽顧昊卿提過皇上有意為顧安白尋娶一門好親事,雖不知用意為何,但二王妃怎麼可能都不會是出身丞相府庶女,且母親是妾室的蘇染染。
她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將顧安白摘了出去,不過也是為了保護蘇染染。她曾說過顧家商號是皇家的,也未敢提及這事,隻是那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皇上也會明白她意思何為。
一個顧家商號倒了,還會有另一個顧家商號,但她同時還是顧昊卿的正妃,皇上疼愛顧昊卿,必得考慮一番。
蘇錦溪心思百轉,皇上又豈會不知,看著蘇錦溪的目光也變了些。
蘇染染跪在那裏,死死地攥著拳頭,眼睛紅了一圈,卻無半點淚水落下,她知道蘇錦溪擔了罪責是為何,然而此刻她卻什麼也不能做,甚至隻能在她的庇護之下,隱忍不發。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想要權力。
母親為她重傷,姐姐為她擔責,她隻能什麼也不做。
顧安白同樣的隱忍,麵上仍舊一片溫和儒雅,眸子裏卻是染了戾氣,聲音沉冽。
“三弟一向心疼弟妹,兒臣一時心軟壞了規矩,屬實不該,自請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他順著蘇錦溪的話,也隻是為了保全一個蘇染染,他自以為神色如常,卻不知皇上最懂他,豈能不知他這般做的意思,然而即便知道,皇上還是問了那句。
“這麼說,是她纏著你,而你對她從無半點私情?”
蘇錦溪聞聲身子抖了一下,心中憤怒如火滔天,第一次覺得那個麵色緩和的王者那麼的令人討厭,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高高在上的皇帝,隻手遮天,如此輕飄一句話,卻是將二人推入無邊地獄,飽受痛苦。
顧安白身子繃直,嗓子猶如千萬斤重,他費了全身的力氣終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