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溫和的顧安白,此刻紅著脖子,滿身怒氣對著主位之上,那個被稱為一國之君的人。

顧昊卿付出的多少沒人比站在他身邊的顧安白看的更明白,可饒是如此,主位上的人也是冷漠的像是從來沒有這個兒子,一句不確定便將此事終結。

“若是如你所說,提供藥物、人力最後隻是虛無,那損失的便是國力、人力,更是將同仁縣的洪災損失提升更高。等同仁縣傳來消息再說。”

一句話蓋棺定論,顧安白被送出宮去。

“嗬,蘇錦溪你當真是什麼都猜到了。”

顧安白嘲諷的笑著,心裏已是對皇上心冷,不再耽擱,去找了夏侯商。

蘇錦溪一路飛奔出城,連續奔波了兩日後,在驛站休息時,沈大忍不住的勸阻。

“小姐,您太辛苦了,需得休息,保持體力。”

這兩日,他陪在身側,看的最是明白。兩日隻休息四五個時辰,其餘時間盡是在馬上度過,馬都跑死了三匹,更遑論嬌弱的蘇錦溪,她以可見的的速度消瘦,臉色蒼白,身子更帶著虛。

蘇錦溪恍若未聞,翻身上馬,動作牽扯到腿部,疼的她臉色驟變,卻視而不見。

她也知道自己太過趕了,可她恨不得立馬飛奔到顧昊卿身邊。

瘟疫之事她告訴了顧安白,不曾告訴的卻是……顧昊卿被隨行的小兵感染瘟疫,他強忍著不適,怕擾亂民心,誰也不曾告訴。

如果她在處理完事情之後說不定可以趕上,然而現在卻已是晚了,顧昊卿此刻已感染上了瘟疫。

沈大勸說無果,隻能跟在蘇錦溪身側前行,索性現在已是到姑蘇境內,到同仁縣隻需半日功夫,沈大想的很好,卻忘了此刻同仁縣正是洪災爆發的時候。

姑蘇內民不聊生,饑餓的難民遍地都是,一片蕭條,蘇錦溪和沈大一入姑蘇城,便有無數的眼睛盯上,蘇錦溪看著他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她露出戒備,走投無路的人最是可怕,因為怕死,所以不擇手段的活,一路即將出了姑蘇城,她心裏放鬆了下,卻在城門口被人攔下。

“任何人不得出城,若要出城,出示出城文牒。”

同仁縣離姑蘇城尚且有一段距離,所以並未被波及,但凡有點能力的便都跑到了姑蘇城來,因此姑蘇城看著出了貧窮些,並無其他,城門由縣衙管轄,雖是說的義正言辭,但是早已動了歪心思。

但凡要出城的需出城文牒,若沒有文牒還想出城,那就需要買,有銀兩的用銀兩買,有糧食的用糧食買,想要空手出城,絕不可能。

蘇錦溪眸色冷了冷,不想在此多浪費時間,所以用銀錢買,但顯然他們看中的是糧食,因為洪災,什麼吃的都沒有,即便是外麵提供進來的,也是價格昂貴,更何況現在沒人肯來,糧食是比錢更好的東西。

“拿了銀子滾。”蘇錦溪瞬間變得冰冷,暗壓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