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中的蘇錦溪聞聲,心裏緊張的砰砰直跳。

原來還有這麼個說法,可她從不知曉。

她陡然間一個激靈,想起了這情景。

可不就是與顧昊卿與之所說的神女故事的結局。

原來,她不知不覺都已到了這個地步,他會如何做?

屋內,一片安靜,無人出聲,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之氣。

“出去,朕自己來。”

半晌,顧昊卿終是出了聲,原先的怒火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冷,神色更是如冰一般的冷,周身散發著冷冽之氣。

聽聞這話,一直緊張的邊如夢微微鬆了口氣,看了眼顧昊卿及他身後剛剛生產完的蘇錦溪,臉色輕鬆。

“臣妾在外等您,皇上您是一國之君,要為天下人著想,要為愛戴、忠心您的百姓著想,萬不可被心軟降服。”

邊如夢說完倒是利索的退了出去,沈昭在其後看了她們一眼,緊跟著出去。

殿內,蘇錦溪已是醒過來,隻是眼睛還閉著。

她身上仍舊無力,腦海裏回蕩的都是方才顧昊卿的那句他自己來。

最終,她還是逃不過故事的結局,逃不過和神女一樣的下場嗎?

明明她什麼都沒錯,不過一句荒唐的言論,卻是要他在這樣的情況下親手殺了她?

顧昊卿慢慢的坐在蘇錦溪的榻側,看著臉色蒼白的她,眼中閃過情緒,輕輕的觸摸她的臉頰,聲音沙啞。

“溪溪。”

蘇錦溪的眼睛一動,未曾睜開,放在身側的手卻是緊了緊。

他的輕聲低語此刻在她看來都是毒藥。

可偏偏她就是愛聽啊,每次一聽都難以自拔的心跳加快,就算是毒,她也認了。

“別怪朕。”

顧昊卿的手緊了緊,抬手欲掐住蘇錦溪的脖子,卻在此時,蘇錦溪的眼睛睜開來,他冰涼的手剛剛觸及她的脖頸,她們彼此對看,目光裏皆是情緒複雜。

“怪你。我會怪你的,還會下得去手嗎?”

麵對蘇錦溪的質問,顧昊卿卻說不出話來,手僵硬的放在那裏,無處安放,他甚至垂下了眼瞼,不曾看她,亦不與之對視。

蘇錦溪的手慢慢的摸索著,哪怕她此刻身體無力,她亦是堅持著從袖子裏將墨月刀拿出來,緊緊的握在手中。

殺她的人是她,她縱然心痛、失望,卻也不想就此死去。

她還有虧欠的人,秦子晉她們還在等著她回去救命。

“顧昊卿,我為你生兒育女,你若在此時為了你口中所謂的天下人殺了我,我會怪你的,會恨你的。”

她粲然一笑,眼眶微紅,隱有淚光閃爍。

顧昊卿的手一頓,那要下去的力道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屋外的邊如夢遲遲等不到動靜,心裏焦慮,卻又不想催的太急惹他反感,召來了沈昭,在其身旁耳語兩句。

沈昭離開,不多時回來,外麵已是跪了一群百官,齊聲道。

“臣等懇請皇上為天下人著想,力除禍害。”

蘇錦溪聽著外麵的聲音,臉上帶著譏諷。

所有的都不過是人心的貪婪和自私,高興時供奉你為神女,將你捧在天上,不高興時便將你歸為禍害,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