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城我便聽聞了你與他的事情。”

蘇錦溪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將話說了出來,不用多言,意思便知曉。

表情有一瞬間的愕然,蘇染染回了神,不在意的笑出了聲。

“不過是虛名罷了,他願終身不娶正室,這名號要不要都一樣。活在當下,便是最好。哪怕經年一過,他不再隻愛我一人,也是無妨。愛有因,不愛亦有因。他此時愛我,便已足夠。”

走的地方多了,見過的生死多了。蘇染染身上倒是多了一份歲月的沉澱,什麼都看得開。

她和顧安白不容易,能走到如今已是不錯,比之有些人陰陽相隔已是好太多。

旁人聽這兩句話或許覺得豁達,蘇錦溪聽著卻隻覺心酸,她是經曆了多少才能有這般感悟。

“染染長大了,縱為妾,我也讓你從秦家風風光光的出嫁,叫任何人都不得看清了你。”蘇錦溪溫暖一笑,握著蘇染染的手拍著。

看向不遠處顧安白的神色亦是緩和了許多。

她相信蘇染染的眼光,若顧安白對不起蘇染染,她必然讓他付出代價,哪怕他是顧昊卿的哥哥!

屋內,顧昊卿將僅剩的梔仙草懸浮至手心,內力自周身散發開來。

何笙暖的身體太弱,不似蘇錦溪本就有自習內力,可護著一些。若將梔仙草用內力催化助何笙暖直接服下,怕是人有大害,他的內力太過強勁,秦子晉又不能動用時間長,故而他叫了秦子晉進來。

他用內力催化,另一隻手掌處放在秦子晉的後背之上,由秦子晉再來緩解一下他強勁的內力,使之內力削弱。

原本泛著淡光的梔仙草,在內力的催化下,一點點的消散,身上的光芒逐漸從亮到淡,最後慢慢的縮小,形成了一顆極小的藥丸,顧昊卿收了手。

秦子晉將藥丸收在掌心,單手扶著昏睡不醒的何笙暖,將藥放在她嘴邊,捏開她的嘴,喂她服下。

顧昊卿臉色稍有不對,他停留片刻,漸漸的緩和下來,麵上無異樣才站起了身出去,若是仔細看他麵上神色,還是有所發現不對勁的。

近來他內力消耗太重,一次兩次尚可,以少積多便是成了麻煩。

蘇錦溪見他出來,神色略微緊張,起身快速跑了過去。

“如何?”

數日等待隻為今日這一刻,成敗亦在此一舉,她的一顆心都為此提了起來。

顧昊卿低首見她,瞧她緊張的心不在焉的模樣,心裏有些許醋意,故意未曾答話,低著頭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似無力的靠在她身上,實則支撐了些力道,不至於將她壓壞。

蘇錦溪眉目輕擰,雙手無措的垂著在兩側,片刻後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安撫。

“累了便歇息,有我呢。”

縱使她對幻境裏的事情仍有介懷,但看到這樣的顧昊卿,她無法拒絕。

無形中,他們的關係早已變得複雜,誰也無法再單純的說他們隻是一場交易,一場簡單的交易。他們心照不宣的用這‘交易’做靶子,將自己的心思各自掩藏,隻為哪一點點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