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想了想,心中疑慮越發的深了起來。

“不曾聽聞有過夫人,但卻聽聞其有一子,尚在年幼,方才回來之時,奴婢見到有一輛馬車從夏侯府後門而出,徑直外城外方向去。王妃,夏侯商……或不可信?”

結合事情來說,夏凝不由得多想。

若人不可信,於她們而言將是大事。

“別想太多,明兒個你去夏侯府去問問他便是。”

“王妃,直接問嗎?”夏凝瞠目結舌的看著蘇錦溪。

在夏凝看來,至少得委婉些,或者暗中調查才是,這直接問……

看出了夏凝的疑惑,蘇錦溪點了點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八個字,已是詮釋一切。

她既是選了夏侯商,信任他,任他管理顧家商號,便不該有所懷疑。

既是有事,也需坦然,與之好好細說清楚,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誤會。若他真的生有異心,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她亦要重新審視自己,為何會看錯。

夏凝明白蘇錦溪所言,應了聲。

天色漸晚,顧昊卿今日回來的早些,秋落將晚膳送走至蘇錦溪屋內,遂請他過來用膳。

蘇錦溪看見他,本就不好的臉色又差了兩分,到底沒說些什麼,與他一同用膳,隻是席中無言,一頓飯如坐針氈,各自皆不舒服。

夏凝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悄悄的退了出去,不打擾他們。

蘇錦溪眼角餘光看著,並未說什麼。飯後,她欲趕他出去,還未開口,便聽他有話說。

“今日朝堂之上,父皇已是頒布了詔令。”

蘇錦溪神色微愣,片刻後回了神,抬眸直直的看著他。

“何種詔令?”

“立顧安白為皇儲,待他歿後,接替皇位。”

即便是早就知曉,如今親口聽他說,她心中仍舊是覺得震撼,更是吃驚於這一日竟是早早的就來了。

“你有什麼想法?”蘇錦溪抬首看他,徑直的逼問出口。

然她的話卻是讓顧昊卿出了神。

他自小就以此為目標,一心供著顧安白做皇帝,替他抗下一切風雨,如今即將到達終點,他心裏卻衍生了別的想法,這些唯有他自己知道,旁人絲毫不知。

“你有什麼想法?”

他不知如何回答,便借此反問著她。

她想扶著染染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她想替秦豔歡報仇,她想看著秦子晉與何笙暖成親生子,她想……告訴他,她愛他。

然最後的所有的想法,她都掩藏於心尖,不曾將一個字說出口。

“沒有。”

她垂下眼瞼,聲音冷淡至極。

“隻要國泰民安,我隨心所欲,不為人逼迫,誰做皇帝都是一樣。”

她亦想要自由。

海闊天空任鳥飛的自由。

顧昊卿緊緊的看著她,心中隱有情緒。

到底是心有不甘,蘇錦溪抬首,目光與之迎麵對上,一字一句的道。

“你可有什麼想與我說的?”

對於他的算計,他的謀劃,他所做的一切,哪怕隻對她開口一點,她亦少一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