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掀開,露出了胳膊上的傷,傷口正在結痂,但因傷口深,隱有血肉露出,看起來尤為的猙獰。

富錦心冷眼看他。

“活該。”

話冷,動作卻是輕柔,拉過他的手臂,將金創藥灑了上去,重新包紮了一下。

慕昊卿低首看她麵容溫順,眸色溫和,目光漸漸深邃。

富錦心一抬頭,與之目光撞個正著。

二人都是坐著,相距不過一拳,一高一下,呼吸間氣息相融,隻需再靠近一點便能彼此親近。

富錦心輕轉手中銀戒,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我最不喜欺騙之人,今日既是開誠布公,便一次性說到底。你來東陵,究竟……意欲何為?”

她聲音輕慢,神色悠閑,不見半分厲色,然眼中情緒多轉,手中銀戒轉個不停,時而露出銀針,時而又恢複如常,像是無聲的威脅。

深夜來訪,她可不是來陪他玩的。

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她誓不罷休。

慕昊卿悠的向前一分,與之靠的更緊,眸中黝黑,像是旋渦一般,語氣輕輕卻是認真。

“你。”

富錦心微楞,片刻後又反應了過來,麵露慍怒。

“安楚王殿下確定?”

看著她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開始警惕、甚至是惱怒,慕昊卿收斂了神色,退了回去,安穩的坐著。

“的確是你。”

富錦心見他神色沒有假,慍怒稍退,然仍是不相信的。

“你倒是耳聽八方,與東陵隔著十萬八千裏,都能是千裏迢迢為我而來,我莫不是還要說聲榮幸之至?”

她輕嘲,極度不信。

“洗耳恭聽。”

極其的不要臉,富錦心目光冷然。

“西楚與東陵相近,為修兩國之邦交,你我聯姻,此番我前來自然是為了你。”

按理說是和親,應是走了流程便是,但因東陵皇疼其公主,要求西楚太子先來東陵住上一段時日,與之相處,若是富錦心滿意,自當擇良日,下聘迎娶。若不滿意,這婚事便另行再議。

如此事情,不合規矩,自是遭受朝臣反對,但耐不住東陵皇執意,再加上西楚那邊同意,朝臣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至於西楚為何同意這可謂是損國威的事情,其中自然有著貓膩。

慕昊卿知曉其中彎曲但不說,富錦心大概有數,對其說辭半信半疑。

富錦心起了身,居高臨下。

“不管你是為了什麼,你大可皆衝著我來,別動我身邊之人。”

她沉聲警告,慕昊卿的時好時壞她看在眼裏,不明白究竟為什麼,但她知道,都與她有關。

隻要不傷及她在意之人,她便受著,隻當還他幾次相助之恩便是了。

慕昊卿挑眉,側首看她,既未應,也未拒絕。

***

西楚太子進宮,皇上設宴款待,消息不日便傳了出去,隨著傳出去的還有關富錦心的言論,因有朝中重臣的見證,這事情的可信度便增多了許多,流言已是好了許多。

皇上自也是知曉流言之事,因此特地給了富錦心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