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下眼中情緒,雲休動作正常,無半點虛浮之色,說罷便離去,未曾看富錦心一眼,好似她不曾來過一般。

府外,許清舒一直跟隨著過來,亦見到富錦心進去了,雖震驚卻還是擔心雲休,見府中久久無動靜,心裏焦急,正欲進去時,看見雲休從裏麵出來,徑直與她錯身而過。

她轉身,伸手捂著心口,那裏針紮著般疼。

方才他的眼睛黯然無神,失去往昔光彩,竟是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氣。

她做錯了嗎?

許清舒反問自己,目光卻是越發堅定。

置之死地而後生,方能涅槃重生,從前的雲休被富錦心所束縛,往後,雲休便再無情感可牽製,他將無所畏懼,一往直前。

昏暗的巷子內

‘啪’的一聲,雲休手中的酒壺往著身後甩去,轉身目光赤紅,已是無焦距,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身後一直跟著的尾巴是誰。

“滾!”

許清舒無所畏懼,非但不退,還迎了上去。

“你喝醉了,該回去了。雲夫人擔心你。”她絕口不提之前之事,隻是這般敘述著。

“嗬嗬”

雲休大笑著,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他上前,挑起了許清舒的下巴,目光直視著她。

“罪魁禍首是你,你倒像是個善者來勸著我,怎麼這般的……惡心。”

眼中皆是厭惡,那目光如刀一般,一寸寸的割著許清舒。

許清舒望進他的眼裏,踮起腳迎了上去,手緊緊的拽著衣角,掩飾緊張。

“我的確壞,你是好,可你還不是什麼都沒能得到。我的壞,我身後的太師府,可助你更上一層,得到你所想要的。你該是王者之上,所有的壞事我來,你的手上,絕對是幹淨的。這樣,等你得到富錦心時,她就是連恨都無從恨起。”

她眼尾上揚,笑得陰森,慢慢的伸手扶上了雲休的後頸,將他越發的壓近自己。

昏暗的巷子不見天日,隱有月光透著,似是蠱惑,似是心碎神傷,雲休鬼使神差的附和著她,與之共謀。

有些路,隻在一瞬間有了偏差,此後便再也回不來。

***

因著富錦心又回來,慕昊卿便將人留下了。

“娘子去哪?方才為夫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要娘子多多指教。”他似是叫上了癮,越說越來勁。

然富錦心聽到那兩個字,反應出來的隻有嫌棄。

他每次情深切切的叫這兩個字都會讓她覺得,她隻是在代替,代替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她富錦心,東陵公主,何以需著成為別人的替身。

眼眸微瞥,聲音裏盡是森然。

“再胡亂叫,我不介意往後有個啞巴陪著,總歸也是病了,再加上啞,也沒什麼不好。”

說什麼西楚太子自小有病,她看他好得很,壯的如同十頭牛一樣。

慕昊卿臉色變了,轉瞬又恢複了過來。

“既是不喜,那往後我便喚你……溪溪。”

富錦心猛地抬首,四周聲音皆是消弭,唯有‘溪溪’二字,在她耳邊不斷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