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懷孕的確是不假,可奴婢怎的聽人說,您十日前便已知曉。宮宴上亦有所不舒適,這本是喜事,卻閉口不言,這是為何?”

“大夫說前三月正是不穩的時候,本夫人怕有所閃失,便沒聲張,如此卻也錯了?”

夏凝聞聲挺直了脊背,目光直盯著許清舒。

富錦心在一旁坐著,神色淡淡。

“如雲夫人所言,確實沒錯,可若是個死胎呢。若是死胎,必盡快清理,免得傷了身子。已是十日,拖得越久越不利,您明知死胎,不處理,卻是留著。也是巧了,春寧出去買個糕點,就與你撞上了,明知死胎,還計較上了,若非心懷鬼胎,天下又豈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夏凝一字一句,皆是犀利,指出了許清舒心中所想。

許清舒麵色一緊,手緊緊的攥著,眼中淚水蓄滿,令人心憐。

“簡直荒謬!公主為脫罪,當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我腹中孩兒好好的,雖因月份小不太穩,可卻是活生生的,怎的到你口中就成了死胎!!!”

一頓嗬斥後,許清舒仰首看著身側的雲休,聲音哽咽。

“夫君,妾身不求其他,隻願我們的孩子能安息,您若覺得妾身做的過了,那……那便算了吧。”

看似體貼的一番話,可卻是逼著雲休做選擇。

此事端看雲休的態度,若雲休態度明確,就算最後沒什麼滿意的結果,她亦滿足了。

“既已去,不能複生,你看開些。”雲休拍著許清舒的手,輕聲安撫。

一旁的府衙及大理寺卿神色各異,許清舒臉色更是難堪。

心下正失落,卻又聽聞其聲音。

“若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本太傅自是追究到底,不叫你受了委屈。”

心底仿佛是開了花,許清舒驚喜的看著他,緊張的手都在顫。

至此,她明了,雲休與富錦心之間便再無可能。

他二人濃情蜜意的站在一處,將尖端對準了富錦心,反觀富錦心隻身一人,便顯得略微可憐。

一直在外馬車上候著的慕昊卿,聽著慕言彙報著裏麵的一舉一動,越聽臉色越陰沉。

起初,他聽聞這事,並未過來,是為了富錦心。

她的公主身份已是讓眾人說其仗勢欺人,局麵對她不利,若他再出現,隻怕言論更甚,然如今聽著慕言的彙報,他倒是有些惱,未能陪著她了。

“她心裏有主意,你且進去隨身候著,若必要時,將證據給她。盡早護她出來,天冷夜涼。”

慕言抖著身子一個激靈,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是斷然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被主子對著說一句:天冷夜涼……雖然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堂內,大理寺卿就夏凝所說死胎一事調查,富錦心一如來時那般,靜謐的坐著,兩眼不聞窗外事,仿佛此事的另一主角不是她一般。

眼皮輕斂,似是隨著時間的過去有些不耐。

她心裏想的不是怎麼將這事情解決了,而是擔心,慕昊卿會不會因為這事就找著了借口不陪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