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利弊之下,皇上僵硬著臉色開口。

“他也是朕的兒子,愛屋及烏,他若能善待兄弟,朕自也不會逼的太緊。”

富錦心麵露嘲諷,未說話,轉身離去。

多說無用罷了。

當年柳雪顏被送北顧國,他真的攔不住嗎?

不是,他攔得住。從一開始先皇構陷柳家,他都能攔得住,隻是在女人與權力之間,他選擇了後者而已。如今也是一樣,在沒什麼感情的兒子與疼愛的兒子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富錦心出了殿,殿外大雨淅淅瀝瀝,慕言候在一旁,看著她欲言又止。

“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無需煩他。”

本欲說些什麼的慕言聞聲便沒再開口,見她安然無恙,也是放了心。

問了慕昊卿的所在,富錦心抬腳往禦書房而去。

富錦心到的時候,慕昊卿正處理完事情,欲去尋她,恰逢她來,便待在了禦書房內。

一場春雨過去,萬物複蘇,五月初,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從西楚到東陵的迎親隊伍回來了,已是在城外,富錦心提早一日出宮,與他們會合。途徑集市時,人群擁堵,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她掀開轎簾往外看去。

原是家奴做錯了事,遭主子懲罰,在集市上便用鞭子鞭笞了起來,眾人看的興起,沒多久就將路給堵住了。

她看了一眼,目光在觸及被鞭打之人時愣了愣。

長發淩亂,枯燥如雜草,臉上傷口淩亂,皮膚幹裂,整個人都縮在一起,這樣的人與前些日子她所見的路萱禾沒有半點的相同。

熟悉的不過是那眼中的惡毒罷了,到如今的地步,她尚不能思己過,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富錦心放下轎簾,冷聲道:“繞過去吧。”

車夫聞聲轉了方向,走了另一條的遠路。

慕言近來都是跟在富錦心的身後,到了府邸尚未歇腳,便被富錦心叫了過去,本以為是有事,未曾想富錦心將路萱禾放在了心上。

“路萱禾身後的暗衛是怎麼回事?”

旁人看不見,她方才可是見到了。

在路萱禾欲掙紮的時候,暗衛出現,一度將路萱禾給壓了下去。

若非如此,依著路萱禾的功夫,估摸著那打她的姑娘早沒了活路。

“是主子的意思。”慕言沒有隱瞞,說出來後怕富錦心多想,便將前後的因果說給富錦心聽。

“當年貴妃之所以那麼偏激,也是因為身體差,因而被她鑽了空子,利用貴妃的偏激心下了蠱,最後才……”

顧忌著富錦心,慕言沒說完全,說完之後便退了下去。

富錦心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柳雪顏當時那麼偏激,她隻以為是因為慕昊卿遠離皇城去了邊境之事。她也曾聽聞有蠱之說,隻是這事多為凶險,一般人倒不會去做。

如此,讓暗衛盯著路萱禾,讓她飽受痛苦此事也算不得過分了。

若不是因為路萱禾橫插一腳,當年她也不至於麵臨那般境地,最後有了那般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