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瑤漸漸明白了,她與他絕無可能,那心思便歇了。

若有一絲半點的希望,想必她也會堅持下去,可惜並沒有。

如今,她似乎有些懂了,薄木為何那般的絕情。

說完時,她眼中已有些淚痕,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繼而看向富錦心。

“他是男兒身,我尊他為兄長,她是女兒身,我尊她為長姐。我不知她以往發生過什麼事情,但對我而言,她是這麼些年來與我相依為命走過來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張令瑤也並非一帆風順活到至今,薄木救她次數太多,她已是數不過來,她如今能夠如此輕鬆,不乏有他的功勞。

如今他人已死,她無路可尋,但至少,要將他的屍身帶回去安葬,讓他知曉,還是有人紀念著他的。

“夫人與他師出同門,應該也是知曉他的為人,別看他麵色冷硬,可心卻是軟的,他走到統領的位置,是用自己的血換來的,從未傷害一絲無辜,這南皇城裏,無辜軟弱之人受他庇佑的不在少數,或許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但人既死,還望夫人……成全。”

張令瑤起身,規規矩矩的給富錦心跪下磕頭請求。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富錦心還能說些什麼,她應了張令瑤的請求,吩咐了人帶她過去。

張令瑤喜極而泣的道謝,等不及的現在便去。

院中隻剩富錦心一人,她揚首將壇子裏的果酒一口喝完,仰著的眼睛裏似有水珠滑過,可再看時,便又沒了,仿佛是個錯覺。

她的目光看向院中的樹,聲音輕淡如風。

“你最終還是親手害了你所庇佑的人,死時可有悔……”

一陣暖風而過,沒人回答她,亦沒有結果。

***

五月初五,富錦心與慕昊卿啟程離開南皇,走時沒讓任何人送,慕昊卿肩膀上的傷已經好了,沒什麼大礙。

他們二人騎馬而行,一路疾行,倒是也快。

岑芳芳是在回府後,讓人打掃富錦心住的時候,才發現她給自己留了一套賀禮,慶祝她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喜。

來自錦家商號的牌麵,那一套首飾嶄新的,貴如天價,即便她家自詡富貴,可若真買這麼一套,買是能買的起,可後麵日子便得吃苦了,以至於她壓根都不敢碰,好好的收著。

富錦心不願欠人情,雖說當初是他們順手救了岑芳芳,但岑芳芳於他們的幫助早已超過了恩情。

這一套首飾還不了人情,但能讓她心安些,不過是些身外之物,於她不稀奇,給別人也是歡喜一場,彼此都好。

富錦心當真是念小十一念的緊,一路上幾乎沒怎麼停歇,慕昊卿勸過兩回無果後,便加快了腳步。

如此,趕在六月初時,他們抵達東陵城。

天色已晚,他們便在酒樓中歇息一晚,等著明日進宮,許是離得近了,富錦心睡不著,甚至有了夜進皇宮的想法。

慕昊卿無奈的看著她。

“天色如此晚了,你探進去不打緊,將宮裏的人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