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司馬麓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放棄幻想,幻想著不戰而屈人之兵。
隻是,現實卻比他想的要殘酷很多,剩下的那些諸侯,陸陸續續趕入宮中的,也不過是二三十家。
也就是說,還有二三十路諸侯,中立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投靠龍吟侯,但此刻也不聽王室調遣了。
中立!
對司馬麓來說,這些諸侯的中立,對王室就是災難!
而這進宮的二三十路諸侯,卻是真正司馬一族的死黨,是鐵了心的司馬派。他們也知道,如果司馬一族完蛋,他們也肯定完蛋。龍吟侯一旦奪權,是不可能讓他們繼續逍遙的。
他們和王室的利益,早就綁縛在一起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必須為王室效死力。
王室存,他們的富貴就能長存。
王室不存,他們的家族也必然被覆滅,被後麵虎視眈眈想上位的世家取代。
四大諸侯中,雀鳴侯已經明確投靠了龍吟侯。
而虎嘯侯和龜行侯,則投向了王室。
如今,這二十多路諸侯,也是對虎嘯侯和龜行侯馬首是瞻。有這兩大支柱力量,讓他們多多少少還有點信心。
“陛下,龍江波作亂,已成既定事實。依臣之間,我們當先下手為強,調遣風厲軍,城衛軍,以及王室親衛和大內高手,將龍吟侯就地鎮壓。否則等他們大軍一到,王都危矣。”
“虎嘯侯言之有理,此刻鎮壓龍吟侯,我們的力量不會弱,甚至猶有過之!”
司馬麓在思考著,他悲哀地發現,這一戰,似乎真的不能避免。拖不住了,他想拖到老祖出關的計劃,看樣子是不成了。
“王兄,龍吟侯的親衛,大鬧王都,騷擾民戶。你難道還坐視不理?”幻月公主這幾天也是著急上火,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幻月,你來正好,朕正好與各路諸侯商談……”
“王兄,再商談下去,這王都就要變天了。他們現在搜捕的是賴家人,但何嚐不是威懾其他諸侯?若是賴家人被他搜捕到,各路諸侯心裏會怎麼想?就算他們有效忠王室之心,在龍吟侯如此強勢麵前,他們還會有反抗的勇氣嗎?”
幻月公主氣,她氣王兄不聽她的,在上次龍傲天圍攻定川侯府的事件中,王兄居然撤掉了風厲軍。
那一步棋走錯之後,天平一下子就傾斜了,王室從此就大落下風,失去人心了!
雖然這些諸侯還宣布效忠王室,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忠誠,而是他們的利益和王室綁的太緊,拆分不開。
如果他們有退路,又豈會為王室死戰?
“公主殿下,賴家作為王室臣子,卻在關鍵時刻失蹤逃跑,這臨陣逃脫的敗卒,卻也不必太在意吧?”有些諸侯勸道。
幻月公主鳳目一瞪:“什麼叫臨陣逃脫?賴家獨木難支,沒有王室庇佑,選擇避其鋒芒,那是理智的選擇。”
“嗬嗬,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果他賴楓為陛下,為王國大計,與龍吟侯死戰到底,那我欽佩……逃跑嘛,誰不會?”
司馬麓也是點頭:“幻月,賴家所作所為,讓朕失望。朕要鎮壓龍吟侯,卻與賴家沒什麼關係。”
幻月無語,她聽了司馬麓這番話,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她知道,自己王兄終究還是勸不了的。
什麼叫賴家的所作所為讓他失望?他也不想想,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讓賴家有多失望?
幻月苦笑,神態淒涼:“王兄,你若要我死戰向前,小妹隨時聽命。這些朝政大事,小妹就不摻和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幻月公主從司馬麓身上,看到了一個亡國之君的影子,看到了一個優柔寡斷的失敗者影子。
“幻月,這個時候,你一定要站在朕這一邊,別再胡思亂想。那賴麟臨陣逃脫,你也不必惦記著他了。”
幻月滿嘴苦澀,淒然不語,朝外走去。
便在這時,空中一聲尖銳的鳥鳴聲,接著,上空著傳來一聲大喝:“司馬麓,出來。”
是賴麟!
幻月的杏目之中,閃過一絲驚喜。難道賴麟終究回心轉意,願意來輔佐王兄鎮壓龍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