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帝很惱怒,可若是鎮北王奏書中所言屬實,他便沒有理由不允,所以他一直沒有將惱怒發泄出來。
作為帝王,他能主宰一切,但同時也受製於多方轄製。
就如傍晚的時候,順親王進宮來與皇上下棋,向皇上吐了一肚子苦水。
其中就包括林洛錦將染世子打成重傷,直接下不來床了,還把在臨淵閣裏打壞的桌子椅子杯碗茶具的損失算在了順親王府頭上,林林總總算了兩千多兩黃金。
滿街的人都圍觀臨淵閣夥計上順親王府討賬的場麵。
監察使葉大人前幾日就上書表奏,林洛錦打斷了葉銀朱的雙腿,並以王府權威逼兩朝元老朝她下跪……
屋外,陳林的小徒弟小春兒腳步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送上了八百裏加急的急報。
陳林接過來不敢耽擱,趕緊送到了乾陵帝麵前來。
陳林沒有看到這封急報裏寫了些什麼內容,隻看到乾陵帝臉色一陣陰沉,一陣歎氣,又一陣舒眉。
“陳林,擬旨。”
良久,乾陵帝盯著陳林已經擬好的聖旨歎了口氣,最終遞給了他:“明日一早便去鎮北王府宣旨吧。”
直到不久之後,陳林才知道,那封八百裏加急的急報,說的是天祁太子南君屹就要來訪了。
林洛錦一睡下去便就是到第二日天亮了,按照往常,半夏肯定早早就準備好了洗漱的水。
“半夏,半夏!”
朝外叫了兩聲,依然沒有聽見任何回應,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昨日回來就不見那丫頭,這過了一夜她還沒回來?
她放下茶杯推門出去,正迎上過來找他的將離。
“王妃,言統領來了,皇上宣召您入宮。”
“言統領?”皇宮一等侍衛,皇帝身旁的近身侍衛,她第一時間想起昨日容燁給他的和離奏書,皇上怎麼會派一個武將統領來宣旨?
暫時將半夏的事情壓在一旁,隨著將離去了正堂。
林洛錦對言珣並不熟悉,隻知道他是乾陵帝身旁的第一帶刀侍衛,皇帝的性命都交托在他手上,可見皇帝對他的信任非同一般。
來到正堂,林洛錦看見門口排排站了兩排皇宮侍衛,這派頭不像是來宣旨的,倒像是來捉拿犯人的。
將離過去,朝一身鎧甲的男子報道:“言大統領,我們王妃到了。”
金黃的鎧甲傍身,許是常日在太陽下巡視,皮膚略顯黝黑,年紀長她十來歲的樣子,仔細看上去他年輕時該是生得俊朗的少年郎。
言珣轉身,對上尚未梳妝打扮的林洛錦,一身素杉,粉黛未施,倒不像一個皇室貴妻的樣子。
“請王妃跟我進宮一趟。”
沒有多餘的贅述,一個手勢,旁邊的侍衛便欲上前。
“言統領,不知我犯了何事,竟會勞動你親自上門?”林洛錦看眼前的陣勢,似乎確實把她當成了犯人。
“王妃自己做的事情該是心知肚明,我隻是奉皇上之命將你請入皇宮,還請你盡快梳洗換裝,皇上還等著。”
以她目前的穿戴,不宜麵見君王。
林洛錦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麵見君王該盛裝打扮,昨天太累了躺在床上就和衣而睡了。
現在問言珣是問不出什麼的,隻是她與言珣並無仇怨,他這一臉的嫌惡來自哪裏?
“好,那請言統領等我一會兒。”
半夏不在,她便自己洗漱梳妝,她不喜歡太過豔麗的顏色,便換了一件稍微有點色彩的蜀繡素錦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