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容桓抱著懷中的人兒,又閉上了眼睛。
鼻尖傳來一陣撲鼻的香味,林洛錦咽了咽沫子,緩緩睜開眼睛。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鋪。
她不是在西山下麵半夏的墳前喝酒的嗎?
猛然起身,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的布局,雖然不似侯府的華貴,設計布置卻是不失優雅。
循著香味,她起床繞過珠簾,看見桌上正擺著一隻燒鵝,酒釀青魚,還有幾盤其他的菜式,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衝了過去。
她酒醉之後便睡了一日,現在已經是傍晚,她一日沒有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出於警惕,她還是看了一眼屋內,容桓竟然就坐在窗欞邊看著她。
她頓時收起食欲,朝容桓走了幾步過去:“是你把我從西山帶回來的?”
“我若不將你帶回來,由著你這酒鬼醉倒在荒野之地,若是遇上豺狼虎豹什麼的,可還有命在?”。容桓輕悠悠說道。
林洛錦皺眉,小聲嘟囔:“你比豺狼虎豹危險多了!”
“你說什麼?”容桓似乎沒聽見,問了一句。
她連連搖頭:“沒什麼!”
既然是容桓帶她回來的,心下放心許多,再也忍不住美食的誘惑,轉身到了桌前,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味道不錯,這是誰做的菜?比禦膳房的師傅做的好吃多了。”
容桓也從窗邊走了過來,在林洛錦對麵坐下,看著林洛錦一口接一口的往嘴巴裏塞菜,清泉般的眼眸中浮上一絲喜悅。
她幹脆扔了筷子,擰下一隻鵝腿就拿著啃了起來,那個吃相可不像是一個侯門貴女該有的樣子,容桓看著如此粗魯進食的女子,竟然覺得分外可愛。
“這是什麼地方?”林洛錦邊吃邊問道。
“東貴樓的客棧。”容桓答。
“客棧?”林洛錦再環視了一圈,環境清幽,算是比較良心的客棧了,難怪東貴樓的生意在燕京城內無人能比,廚師燒的一手好菜,更是對了她的胃口。
正吃得香,安珀從門外推門進來:“殿下,君太子請你到驛館赴宴,現下已經請了第三遍了。”
容桓反倒繼續看著林洛錦:“南君岐也約了你,去還是不去?”
林洛錦連連搖頭:“自然是不去。”南君岐此人並不普通,隻為了求證一個簡單的答案就敢拚命,這樣的人太危險,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況且,即便是她曾經救過他,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還達不到過府敘舊的交情。
“是,屬下這就去回絕。”安珀了然,殿下將錦小姐帶在身邊,還選了這麼個安靜的所在,既然錦小姐不會去,他便也不會去的。
容桓看著林洛錦,仔細問道:“你與南君岐可是舊識?”若非如此,在宮宴上南君岐便就不會故意針對她,昨日還向父皇請旨親自拜訪侯府了。
林洛錦遲疑了片刻,繼而說道:“誰跟他舊識了?不過是在宮裏迷路了見過而已,估摸著他記仇我沒給他指路吧,所以幾次三番想找我麻煩。”
這一桌子的美味菜肴,容桓沒吃上兩口,倒是被林洛錦一個人收拾得幹幹淨淨。
所謂飯飽思淫欲,林洛錦靠在躺椅上,這房間的炭火燒得正旺,烤得渾身暖洋洋的,容桓正拿了一本書坐在窗邊安靜的看書,窗外天空碧藍,偶有幾朵棉花似的雲朵飄過,好一副絕美的畫作。
起身往桌案邊走了過去,拿起筆毫便開始作畫。
沒聽見林洛錦的聲音,便抬頭去看,她正站在桌案前仔細的描摹,見他抬頭,頓時開口:“你別動啊!”
聽從林洛錦的話,容桓便又埋下頭去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