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錦回頭,看向身後的明沅身上。
此女倒是個聰明人,總是能尋到最佳時機,即便是插話,也讓人無話可說。忍冬是動了劉臻雪的人,但讓劉臻雪最終不忍受辱負氣離去的,是明沅那幾句火上澆油的話。
要說到罪魁禍首,她可是當之無愧。
可是在踏入這間屋子之前,她就已經在明軒夫婦麵前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了,似乎從始至終,都是她林洛錦與劉臻雪的矛盾。
忍冬很是看不上的哼了一聲。
雲夫人再次笑了笑,說道:“表兄傷勢好轉,今晚我就準備一場接風宴吧,夫君覺得如何?”
明軒點了點頭:“你安排便是。”
蕭彧開口道:“屆時把劉知州和他女兒也一道請來吧,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解決的。”
雲夫人看了看明軒,明軒也看了看蕭彧。
“放心吧,我不會讓守備府為難的。”
忍冬也開口道:“不錯,我家小姐從不會讓他人背過,但同樣,也不會幫他人背過。”忍冬此話意味深長,在場之人皆是能聽得懂。
冷鋒看向明沅,事情的原委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明沅自是有些心虛,可是在蕭彧麵前,她是萬萬不能低頭的,她厚著臉皮,朝蕭彧走過去。
“阿彧,許久不見,你的傷可還好?”
這句遲來的問候並沒有讓蕭彧對她有任何感情,他冷淡的回道:“多謝關心,有洛錦在,自是無礙。”
明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餘光不敢多看林洛錦一眼。
雲夫人見狀,也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準備準備晚上的接風宴,你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想必是有話要說,我們便不打擾了。”
林洛錦跟著雲夫人出了屋子,明沅也依依不舍的跟著走了出去,踏出門檻之前,還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蕭彧,但她並沒有接收到蕭彧一個善意的眼神,心中頓時有一種失落之感。
走到院中,雲夫人對林洛錦道:“我知道表兄的眼光極好,但沒想到錦小姐竟然這般聰慧大度,夫君與表兄原是自小的玩伴,這回,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夫君也並非對錦小姐有成見,隻是護妹心切,對錦小姐又不十分了解,還望錦小姐莫要將事情記在心上。”
林洛錦看著眼前的女人,溫婉如水,又如此這般善解人意,是個極好的賢內助。
“夫人言重了,那位劉小姐是嬌縱了些,但還不至於讓我親自動手,忍冬不過教訓了她手下的姑姑,若是劉知州有所怪罪,我自當承擔。”
雲夫人深深歎了口氣:“我知道如此說會讓錦小姐覺得我過於小氣,不過近日沙河附近動亂甚多,夫君軍務繁忙,若在這個時候與知州大人交惡,我總是擔心的。”
這是一個女人對丈夫天經地義的擔憂,但她卻能說得這般坦蕩,倒讓林洛錦對這位雲夫人刮目相看。
“沙河?”在她的記憶中,那是她很小的時候聽薑老頭說過的故事,沙河是大燕與蒼嶽的交界線,近來兩國關係不穩,邊界線上騷亂不斷,作為西州守備的明軒自然是最為費心的。
“是啊。”雲夫人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政事,隻看著他每日早出晚歸,常常深夜還在處理事情,他也不曾告訴過我軍中事務,這些都是我在街上聽人說起的。”
明沅一步當三步走,許久才走到雲夫人身邊,對於雲夫人和林洛錦說的話,她似乎沒聽到,更不關心。
“嫂嫂,晚上當真要請劉臻雪來嗎?”明沅試探的問道。
雲夫人回頭,看了一眼明沅:“本是小事,若能在飯桌上說開,也是皆大歡喜之事,阿沅,你今日就不要胡來了,夫君和表兄自會處理。”
明沅皺眉,似乎不願意,但又沒辦法,半晌才憋出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