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很久,但是卻沒有出燕京城。
“以前隻覺得錦小姐醫術卓絕,卻不知是醫尊薑白親授的醫術,安某自小習醫,卻遠不及錦小姐之妙手,實在令人佩服。”他們之間能談論的,隻有共同習醫這一點了。
“安大夫言重了,你如今已是太醫署的院正,醫術自不在話下,又何必妄自菲薄。我從前也以為你隻是太醫署的院正,竟也不知道你的背後還有人。這個世界總是令人猝不及防,隻要不違背本心,也算是好的。”對於安澤身後之人,林洛錦有一些猜想,卻不敢確定。
在這座燕京城中,誰的棋是下的最好的?誰又能掌控這個皇朝?她自詡城府不淺,卻也次次泥足深陷。
“錦小姐,你是我見過所有世家小姐中最睿智,也是最明白的人。”這是安澤對林洛錦的誇讚。
林洛錦卻笑笑:“聰明不見得是件好事,如果可以,我倒想變得愚鈍一些,便不會有這許多煩惱之事。身在侯門,無可奈何罷了。”
“在這燕京城,世家小姐隨處可見,通透之人卻極少,錦小姐是其中之一。”
說話間,已經到了。馬車停住,安澤拉開車簾看了一眼,隨後下車:“錦小姐,到了。”
下車之後,林洛錦明白了安澤背後的主人是誰,與她的猜測沒有誤差,這個地方她曾經來過。林洛錦看了一眼安澤,他立馬低下頭去,不敢抬頭。
門童早就站在門內等候,聽見聲音掩門看了一眼情況便直接打開了門。
“錦小姐,請!”
走進小院,林洛錦便看見了站在院中的安珀,她曾在這個院子裏呆了三日。安珀朝林洛錦走來,安澤上前對安珀說道:“你帶錦小姐進去吧,剛傳來的消息,太醫署有急事,我得回去。”
“放心吧哥,殿下已經說過了。”
林洛錦略有震驚,安珀喚安澤為“哥哥”,他們二人皆是姓“安”,同一姓氏的人很多,誰又能想到看似毫無交集的兩個人會是兄弟?
似乎看出林洛錦的震驚,在安澤離去之後,安珀便對林洛錦解釋道:“錦小姐見諒,安澤是在下的兄長,我兄弟二人是為殿下所救,能有今日也全憑殿下提拔。”
林洛錦沒有說話,走在前方,這裏並不需要帶路,她知道容桓在哪裏。
這個小院外表看似與其他的院落無二致,園內卻是別有洞天,小橋流水、花紅樹綠。沿著溪流走過一道小橋,便到了一處小屋,林洛錦站在橋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她回燕京多日了,今日卻是容桓第一次主動找她,究竟為的是私事還是公事?
愣神間,那道門緩緩打開了,容桓出現在眼前。恍若夢幻間,林洛錦看著站在門邊的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阿錦。”容桓的聲音傳來,他喚著林洛錦的名字。
“我煮了茶,進來喝兩口吧。”
一陣冷風拂過,繃緊了人的神經,林洛錦清醒過來,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站在門外說話。她提步走過去。
屋內仍舊是她熟悉的樣子,容桓坐在窗欞邊的茶桌旁,正認真的為她煮茶。
冬日隆隆,屋內茶味飄香,沸水形成的水蒸氣嫋嫋繞繞的飄散在屋內,令人感覺溫暖。
林洛錦走過去坐下,容桓送了一杯茶湯到她麵前:“這是紫衫雲霧,茶湯較為清澈,但是香味不減,是剛從雪峰山上送下來的。”
林洛錦看了一眼麵前清澈透亮卻又帶著微微淡紫的茶湯,她對於茶道並不精通,對於品茗也沒有任何研究,再好的茶在她麵前,也如牛飲水。
“你今日找我,是因為宋修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