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討厭你自己，但是也沒到要自殺的地步呀，你就不能好好活著麼？”沈幽爬到蘇辭身側，摸他額頭的手倏忽間撤回，外頭冷，裏邊熱，這是什麼毛病？她朝外頭爬去，對張煥道：“大人不行了，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他的痛苦？”
張煥步入內室，蘇辭躺地翻滾，痛不欲生，張煥道：“隻有女人才可以緩解他的不適。”
沈幽四下張望：“這裏哪有女人？”
張煥目光落在沈幽自己身上，沈幽的臉一紅：“我才不要，我得清清白白的等著我的心上人來娶我，你去找輕雲！”
“輕雲姑娘身子不方便.......”
她為此還挨了一頓板子，關了三日牢房，沈幽怎會不知，她道：“不然找個男人來行不行，反正都是一個意思！”
張煥尷尬了一下：“我家大人沒有那種癖好。”
沈幽急得抓頭：“沒有的癖好也可以培養嘛！現在不是危急時刻麼，還挑三揀四，挑肥揀瘦！”
旁邊伸來一隻大手，他手指上的骨節硌人，緊緊拽住沈幽：“拿刀子！”
“拿刀子作甚？你要自宮？還是算了罷，長得這麼好看的太監，白瞎一張好皮囊！”
蘇辭這人一臉陰暗，其實五官長得挺好看的，挺符合沈幽的審美。
“你不給我刀子，我就辦了你！”
蘇辭威脅她。
“你、你狼心狗肺，虧我還著急上火給你想辦法！愛死不死，關我什麼事！”
她丟了把刀子過去，蘇辭顫抖著手拾起刀子，朝左大腿一割，鮮血噴湧，瞬間便染濕了地板。
半刻鍾後，他虛弱得昏過去，張煥將人抱到床上，沈幽麵對著滿地的鮮血，怔了半晌才緩過神，去弄了盆涼水，拿著墩布擦拭地板。
張煥給大人處理了傷口，走至沈幽麵前：“沈姑娘，他待會會覺得口渴，請你幫忙燒一壺茶，這裏的事情在下來做罷。”
沈幽將墩布遞過去，道：“其實.......殺人並不是大人的本意，對罷？”
張煥臉上神情淡淡，對這些事情習以為常，邊擦地邊說：“大人這個病，一旦發作，總得見血，不是他自己，就是別人。”
“大人是怎麼染上的毒？”
來蘇府這麼久，沈幽都不曉得一向安防嚴密的蘇辭蘇大人，怎會被人輕易下毒，就算下毒成功，那個下毒之人，該早就被蘇辭殺了罷，那麼，殺人之前，為何沒問出解毒之法，蘇辭忍受炎毒侵擾三年之久？
張煥道：“大人是自願中毒的，他不中毒，就得死，怎樣都是死，不如多活幾日。”
“自願的？”沈幽不可置信，哪個傻子會自願中這種毒？
“嗯，宮中那位，忌憚大人的權利，如果大人沒有一些軟肋在他手上，大人就坐不穩這個位置，更不可能活這麼長時間。”
沈幽朝床上之人看去，他靜靜的躺在那裏，好像隻是熟睡一般，勻長的呼吸聲在空蕩的內室響起，沈幽抬腳朝那處行去，立在帷帳之外良久，悠悠歎出一口氣，轉身出去取水燒茶。
她拎了個小銅壺，撒了些茶葉在裏頭，擱爐子上慢慢熬煮，空氣中彌漫一股茶香，張煥把地板擦拭幹淨，點上了龍涎香稀釋空中的血腥氣，他看了看床上的蘇辭，悄悄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