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傑和羅承恩領兵走後,羅承恩依舊背負這嚇昏了的何思站在院子中。
張時照才要何思等等,讓後去了屋裏一會兒後拿著一個包裹出來。
這時親信牽過來兩匹馬,一匹是張時照的,另一匹是何思的。
張時照把屋裏拿出來的包裹在何思肩上套著,抱住自己的女兒後讓何思先上馬,再把女兒遞到何思懷中。
“玲兒就交給你了,”張時照悄聲吩咐,“你跟著隊伍走在我的前麵,翻過山頭後就找機會偷偷分開逃命,我們往東南,你向西邊方向奔逃。”
“為……為什麼呢?我……”
“你們惹的禍不夠大嗎?跟著大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自己的士兵射落下馬下拿著頭顱去就他們全家人的性命了呢!往北走,你可能還有活路……”
“是我惹的禍,我和玲兒……”
“你既然敢把玲兒從楊魔頭手裏搶出來,就要想方設法讓我家玲兒活下去!翻過大婁山後,那邊山壑縱橫,竹木參天,要你們命的那就不是楊魔頭的追兵了,而是豺狼虎豹。”張時照接著又說,“你們現在瀘州與播州的交界處潛伏下來。楊應龍早晚是要造反的。朝廷討伐播州的時候,你就可以出來為大明出力了…….”
寨子前麵不遠處喊聲打起,羅承恩和宋世傑的伏兵開始攻擊了,看著那些慌亂的火把,張時照知道對方吃虧不小,心裏有些喜悅的同時又感到了驚懼。
“大家都走了!”這時親信催促了起來,“主公也該動身了呢!”
“好的!”張時照說了一聲,就叫何思快走。
何思的馬跟在大家後麵往後山上走去,懷裏抱著的張玲兒把腦袋耷拉在自己的胸前,搖搖晃晃,昏迷不醒。
走到山梁上時,張時照有意立馬回望火光衝天的山寨,把後麵都人都堵住了。大家都在做最後的告別。
何思抓住時機,在山梁那邊的岔道上偷偷離開前麵的隊伍。
泥地上的馬蹄聲不是很響,何思順利地脫離了大家後,兩腿一夾馬肚子,馬兒就往去四川的方向得得得得一路小跑。
天空雲卷雲舒,半輪的月時隱時現。何思懷抱著張玲兒,一路趕著自己的馬,在梟鳥的鳴叫裏拚命逃跑。
天亮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播州一百多裏,來到一處小溪邊。
張玲兒卻在這時醒了過來。
“水……水……”醒來的張玲兒意識到自己讓何思累夠了,慢慢伸出雙手摟住了何思的頸子,口裏卻不由自主地叫。
何思抱著張玲兒滑下了馬,走到溪水邊蹲下。
他把張家妹子放在自己的左腿上坐著,左手攬著對方柔柔的後腰,右手伸進自己的短褂裏,掏出了一個荷葉包。
荷葉包上汗津津,何思把荷葉包放在一塊被水衝刷得一塵不染石頭上,攤開來,一匹素絹躺在幹荷葉上。
素絹上隱隱有白線繡成的一朵還未完全綻放的荷花。荷花上是一隻蜻蜓,還有一隻飛在不遠的地方,似乎就要落下身來的樣子。
荷花圖案的素絹是張玲兒送給他的,別人不注意,很難看清素絹上的圖案。
他知道張玲兒一直在希望空中的蜻蜓早一點落下身子,可是那蜻蜓就這麼飛著,就像自己一直都在嗬護著張玲兒,嗬護一朵未成開放的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