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金花和楊貝貝都身受重傷了呢!”田雄龍繼續說,“樊元嘯那個天殺的,怎麼教自己兒子的呀!妹夫一定要替我作主,找那個老王八蛋讓他們的兒子償命啊!”
“這——”楊應龍聽說楊金花和楊貝貝隻是受了傷,心裏放心了一點,卻問,“不是還有個圓通和尚跟著他們嗎?圓通呢?”
“也死在樊龍樊虎的手裏了。”田雄龍繼續哀嚎,“這兩個死得不好的用的是混鐵棒,我兩個兒子死得好慘喲!田千頃被人家打碎了腦袋,田千壟被當胸一棒打破了血倉,哎喲!哎喲!天殺的怎麼這樣下得了手啊?”
“聽楊國棟說圓通和尚可有的是本事啊!怎麼他也不是對手?”楊應龍皺著眉頭,“難道這樊龍和樊虎本領通天了不成?”
“保著郭子章的人,可個個都是高手啊!安邦彥、秦良玉、還有什麼陸林豹,哪個是好惹的?”田雄龍接著說,“可憐他們是為了幫助播州才去殺的郭子章,這個時候妹夫你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呢!”
“這個當然......當然......唉,我不是派楊通楊達去了思州嗎?”楊應龍這時又問,“你沒見著他們?”
“被楊金花帶去永寧找樊龍和樊虎報仇去了,楊通、楊達一提樊龍和樊虎,心裏也是窩著一肚子火呢!”田雄龍說,“特別是聽到樊元嘯的這兩個兒子與他們沒追到手的什麼吳家姐妹有了瓜葛!”
“什麼?你說金花這個孩子!”楊應龍回頭看了看楊兆龍,又把頭轉向了田雄龍,“現在李化龍大兵壓境,都攻下了我們的山峒、三溪和毋渡幾處險關了呢!就算正在外地學著武藝的楊維棟和楊寶,我們都在派人把他們喊回家了呢!她們還......還......”
楊應龍想說楊金花她們“還添什麼亂”,卻怕田雄龍多心,隻得改了口:“她們還不知道回來說一聲了商量好再去!這怎能讓人放心啊?也罷,隻能讓金花她們的三姨娘先去永寧好了,有什麼事,就去找駐守水牛塘的熊擒龍和熊擒虎調兵!”
“熊擒龍和熊擒虎?”田雄龍這時收住了哭聲,“他們的武功怎麼樣?”
“都上馬上衝殺的大將,在力氣上絕對不會輸給楊通和楊達!”
第三日,楊應龍、楊兆龍、楊珠三人驅馬兩百多裏,去佯攻劉挺剛剛攻破兩天的關隘。
三個人各自領兵先到關前叫罵,好叫四川軍認出自己來,讓他們誤認為播州主力就在這裏,好掩護楊國棟領兵偷襲南川。
楊國棟這時正與黃元、黃泰領著五千硬軍人無聲,馬銜環悄悄跟著向導前行。播州的本地馬不如北方馬高大,卻能在崎嶇的山道上如履平地一般。
不過一天時間他們就奔走了兩三百裏的路程,來到了四川軍囤積糧草的南川。
半輪的月影朦朧著,遠處的鬆濤嗚嗚咽咽。
楊國棟要兵士們在山埡後麵休息吃些幹糧,說是養足精神了天一亮就發起進攻。他自己卻與黃元、黃泰乘著夜色爬到山頭去觀察敵情。
山的那一邊是一片開闊地,借著一串串行走的火把,他們看清了成排地羅列著的糧倉和草垛。火把照亮了官兵的旗幟,照亮了糧倉外圍的一些木柵欄。
“應該有五六千人防守吧!”楊國棟像是在跟黃元和黃泰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川軍這麼多人馬的糧草中轉還真的要這麼個地方才最為合適。”
“是啊!”黃家兄弟中的黃元應了一聲。
第二天,太陽才從東方舉起它的銅鑼,楊國棟的牛角就響起來了。
三路人馬,楊國棟在中,黃元在左,黃泰在右,像三股洪水往川軍的糧草集結地奔湧著,氣勢排山倒海,好像要把一切都淹埋了一般。
一時間喊震天,塵土飛揚。守糧草的川軍不戰自退,紛紛長出了兔子腿。
楊國棟他們直接打馬衝過柵欄,越過一堆堆草垛,一邊下令手下放火。
楊國棟一馬當先,一直衝到了最前麵那一排糧倉旁,卻發現那些糧倉一座座都是空的,
他叫了聲“不好”後便要急忙下令後撤,哪知道那些被自己人點燃的草垛卻在一個接一個爆炸,把早就埋在地下的火藥也給點著了,一聲聲雷響後,他們的背後形成了一道火牆。
有人被火苗點著了,楊國棟看到了那些扭曲著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