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挺的川軍押著囚車,依舊沿著渝州的大街小巷巷轉了幾個時辰。
第三天還是不見楊珍他們到來,囚車上的死人依舊是那個黑不溜秋的臘肉模樣,活著的卻再也喊不出聲音來。
秦良玉心裏有些著急了:“看來楊珍一定是到了。要是他沒來,楊金花她們早就現身了,但他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呢?”
楊珍果然來到了渝州。
原來楊應龍從婁山關到海龍囤,在月城上看到楊珠把海龍囤設計得如此嚴謹,心裏特別欣賞這個侄兒。
“可是就這一處還沒做好呢!”楊珍卻是一臉著急地指了指後關那邊。
楊應龍便沿著月城往後關的方向走。
“就是哪裏呢!”楊珍站在後關關樓上指著從白雲台那邊蜿蜒而來的山脊,“本還打算著在後關的山脊上鑿開一個一兩丈寬的口子,再架設一座吊橋的,可是一直要留著那邊運送石頭和木料,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呀!”
“這已經不錯了呢!”楊應龍看著形貌俊秀的楊珍,頓時生出許多憐憫,“我們楊家人不能全都待在這海龍囤,你今天就要離開這裏,趁官兵還沒完成包圍,出去找到金花、貝貝、楊維棟和楊寶他們。你們幾姊妹能不能生存下來我可都指望著你哪!”
“這——”楊珍有些不安的樣子。
“你快些收拾好久走呀!”楊應龍嚴厲的看著楊珍,“我知道你的弟弟和妹妹們都是粗人,不好管理,可是就算放棄了他們,你可一定要活下來呀!”
楊珍還想說什麼,卻被楊應龍催促著趕緊離開。
他隻好跪下來,向楊應龍磕了一個響頭後便去收拾行裝。
楊珍跑出白雲台和金頂山不久,那裏就被奢崇明和馬千乘他們領兵攻占。
沒幾天他就聽到了海龍囤被從後關攻破的消息,還在去長恒的路上等到了楊金花她們。
他知道被俘的楊兆龍和楊國棟一定會被押解到渝州,便把他的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領到了渝州來。
在渝州,楊珍的身份是風水師,名叫羅乾象。
“羅先生回來了?最近到哪裏去發財了嘛?”楊珍來到自己的居所的街道,便有人問詢。
“發什麼財呀!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楊珍隨口敷衍,“小戶人家吃飯都成問題呢!溝死溝埋,路死插牌!哪裏有什麼錢請陰陽先生?”
“羅先生謙虛了呢!”問詢的人說道,“你長年都不在家裏,很少接這周邊的生意,是不與周圍這些先生搶飯吃,要不然誰不知道你的大名啊!其他的不說,單純這斯文的模樣,誰敢與羅先生你比?”
“羅先生?”楊金花情緒十分低落,好久沒有說話的嘴到了屋裏後忍不了問了一句,“大哥在這裏還是先生啊!”
“是的,這是活下去的身份,”楊珍說,“你們呀!過幾天就是對麵那家山城山貨鋪的老板和店員了呢!不過要記住,你們得化好妝,無論發生什麼事,首先要注意的是保護自己。隻有我們都活下來了,楊家才有希望呢!”
楊珍說完了話,向窗戶擼了一擼嘴。
楊維棟小心翼翼推開窗戶往外麵瞧,還真有一間豎著山城山貨店的店麵靜臥在街道的那一邊,店門上鐵將軍把門。
“聽我哥的準沒錯!”這時楊貝貝居然開了一次口。
“沒錯!沒錯!”楊維棟和楊寶趕緊迎合。現在,楊珍已經成為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哪裏還敢違背他。
第三天,山城山貨店開始營業。楊珍深居簡出,隻在夜間才到那邊去指導一些經營之道。
楊珍表麵上深居簡出,卻一直都在暗暗打探他爹楊兆龍和楊國棟被關押的地方。
渝州官府的人都信奉風水,楊珍談論起風水和命理等都頭頭是道,在府裏還認識幾個當差的呢,沒幾天就把一切都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