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在了。她能感受得出來。那種母親與孩子之間特有的聯係不見了。
顧寒生第一時間發現蘇淺卿醒來,卻被她滿眶的眼淚哽住了,心痛得無以複加。
左燁連忙起身,“卿卿,你覺得怎麼樣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安夏看著蘇淺卿這個樣子,立馬向外跑去,“醫生!醫生!”
一個星期過去了,蘇淺卿依舊不吃不喝,每日靠著營養水吊著。
她才小產,再加上身體不比從前,這一次下來,更是越來越虛弱了。
左燁每天溫柔細語地和她說話,她都不理。
顧寒生威逼利誘她吃飯,她也不說話。
安夏在她身邊哭泣,她也隻是跟著流淚。
這天深夜,她從床上起來了。
久未進食的身體行動得異常緩慢,她卻堅定地向前走著。
顧寒生才從公司回來,今夜總算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務,床上卻沒了蘇淺卿的身影,沙發上還倚著左燁。
顧寒生一腳踹上去,“蘇淺卿人呢?”
聽到這句話,左燁猛地看向床上,人已經不在了。
床上還有餘溫,人應該沒走多久。
蘇淺卿站在樓頂,看著腳下地城市。這個她從下長大的地方,卻無端端有了這諸多無奈。
“站住!蘇淺卿!你今天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讓你在乎的人為你陪葬!”
蘇淺卿定住,緩緩回頭看向顧寒生。
夜很深,清風從身側刮過,她雙眼空洞的望著眼前的男人,手不自覺摸到自己的腹部。
顧寒生慢慢往前走去,“慕容允華?安夏?現在多了一個左燁?我說得出做得到!”
蘇淺卿站在高台上,紋絲不動,她腦子裏麵很亂,能撐到今天,她已經足夠努力。
“還記得你母親嗎?她死於車禍,本就慘烈。要是你今天從這裏跳下去,我就把她的骨灰挖出來怎麼樣?”
“嗬……顧寒生,你威脅人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蘇淺卿冷笑,笑著笑著,眼淚陡然從眼角淌下。
他要是知道死去的是他的孩子,他還會這樣嗎?
她一點點蹲下去,身體蜷縮成一團,瘦弱的身體被寬大的病服包裹著,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刮走。
顧寒生大步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抱離開了樓台。
“為什麼到現在你都不肯放過我?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蘇淺卿嘶啞地哭著。
“你的生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奪去!”
“孩子沒了……沒有了……他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不會心疼是嗎?”蘇淺卿壓抑的情感突然間爆發。
她用紅腫的眼睛盯著顧寒生,雙手抓著他的西裝領口,用力的問他:“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有沒有心?”
麵對這樣的責問,顧寒生愣住了,不知是被蘇淺卿這模樣嚇到了,還是她的話刺痛了他心底某處。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一個是心疼,一個滿是怨恨。
這孩子是誰的,從她和她倔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她是孩子的媽媽,他曾經有多想和她有一個家,就有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