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日子定在十天後。

這個時候婚禮依舊無法熱鬧, 都穿著幹淨的新衣服,大多數是男的中山裝,女人襯衣, 左胸別一個大紅花, 代表著婚嫁。

宋冬芸坐著項利鋒新買的自行車, 被他從娘家接到婆家,一路上撒了不少糖, 引得周遭幾個村子的孩子都跟著過來了,眾人嬉嬉笑笑,十分熱鬧。

旁人也不住的讚歎項利鋒舍得。

讓宋冬芸麵上笑意更加濃鬱。

等禮節過後, 兩個新人被送入洞房,不過項利鋒無法久坐,還要出去招呼客人, 因此坐了一會兒,就將小兒子抱進來。

三個孩子裏,他最放心的就是小兒子, 主要是他小,做不出什麼壞事。

“好好陪著你/媽媽, 我一會兒就回來。”項利鋒囑咐道。

早就得了囑咐的三寶乖乖點頭:“知道了爸爸!”

宋冬芸也笑著說:“去吧,我在這能出什麼事啊?”

項利鋒輕笑了一下, 大步出去,不一會兒外麵就響起了勸酒的聲音。

宋冬芸也沒什麼事做,就說:“三寶,我教你唱兒歌吧?”

“好呀!”三寶乖乖點頭, 就是非要膩著她:“抱!”

宋冬芸也喜歡孩子, 將他抱在懷裏, 柔聲教導:“小鴨子, 嘎嘎嘎……”

三寶奶聲奶氣的學。

中途項利鋒不放心回來了,不過沒進門就聽見裏麵母慈子孝的一幕,唇邊漾開溫柔的笑容,又重新回到酒桌上。

酒喝了好一會兒,有些人都醉了,忽然聽見宋冬芸的聲音,項利鋒腦袋有些暈:“你怎麼來了?”

宋冬芸失笑:“不是你讓大寶叫我過來的?真喝醉了?”

“大寶?”項利鋒一個激靈,忽然清醒了幾分,正要說什麼,兩個孩子追逐打鬧著過來,忽然撞了宋冬芸一下。

“啊!”宋冬芸驚呼一聲,耳邊響起一道:“嘩啦”布料撕破的動靜,她正驚疑不定時,早已有些防備的項利鋒一伸手將人撈在懷裏,擋住她背後撕裂的地方。

“喲!這就不好吧?”有人醉醺醺的調侃道。

項利鋒勉強笑道:“有什麼不好?結婚的大喜日子呢!散了散了,我先回去了。”

說著他一把抱起懷裏的人。

宋冬芸正驚慌的,得了這般掩蓋,不由得鬆了口氣,緊緊攥著項利鋒的衣服,不敢動彈,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看見涼颼颼的後背。

好在項利鋒步伐飛快,也不顧眾人的阻止,直接衝到屋子裏,將門關上。

宋冬芸下來,兩手往背後一摸,果然衣服已經撕裂了一個大口,露出裏麵她自己做的內/衣,隻有薄薄的一層。

要是沒有項利鋒擋住,將她及時抱回來,她後背乃至其他地方就得暴露在眾人麵前了,這也算是宴會,這裏賓客眾多,幾乎不用想自己接下來會麵對什麼了。

她臉色發白:“這衣服怎麼質量這麼差?還好你反應快。”

項利鋒勉強笑笑,說:“衣服你給我看看?”

“嗯。”宋冬芸點頭,正要脫下,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讓他先出去,等自己一人時再脫下。

換上新的衣服後,她看了眼那衣服,有一段撕裂的地方十分整齊,不像是自己裂開的,反而後麵撕裂的地方,是真的撕裂的。

她眸光閃閃,重新打開房門,讓項利鋒進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衣服我從家裏過來都是好好的呀?”

項利鋒抿了抿唇,拿過衣服看了看,心中一沉,問道:“你跟誰接觸過?”

宋冬芸看了眼項利鋒:“除了你,就三寶了,總不可能是你吧?”

項利鋒沉著臉沒有說話。

宋冬芸有些不太好的猜測:“不會是三寶吧?他這麼小!而且何必呢?”

項利鋒扯了扯唇角,說:“不知道,我去問問,你先待著,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也累了。”

“……好。”宋冬芸也笑了一下,沒有再計較。

要真的是三寶的惡作劇,她能做的也就是按下這件事。

因為這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要真的動手,且不說項利鋒怎麼想,就是她自己也下不了手,就怕以後這孩子更仇視自己,無法接納自己。

而且端看三寶這麼個小孩子,才三歲,在她的那個時代,三歲的孩子剛上幼兒園,連自理能力可能都沒有,居然會用刀劃破衣服?

還一點沒讓她察覺到?

宋冬芸背後有些冷,她默默給自己又加了件衣服,推開門打算出去看看,就聽見後院一陣孩子的爆哭。

她臉色微變,作為擁有現代人的思想,她的觀念都是不能打孩子,古代棒棍底下出孝子,可在現代,出的不是混混就是懦夫,孩子還是要科學培養。

宋冬芸心也軟,見不得孩子受苦,聽見聲就趕緊過去。

前院待客,後院都是打雜的,一進去就見大寶正被項利鋒攆得滿院子亂躥,男人拿著一個棍子,臉色黢黑:“你站住!”

“我不!”大寶尖叫著,就是不肯正麵迎接。

哭的是三寶,他最小,跑不過,已經被打了一下,正張嘴哇哇大哭。

二寶在一旁抱著他,紅著眼看著姐姐被爸爸追打,那模樣看著可憐兮兮的,宋冬芸不忍心的,一個箭步過去,將大寶抱在懷裏,喊道:“別打了別打了!”

項利鋒神色複雜了一瞬,停下腳步,無奈道:“注意是他們兩個大的出的,三寶什麼也不懂,被他們帶成這樣,不打怕是聽話不了。”

大寶也是機靈了一下,嚷嚷道:“我錯了,別打我,嗚嗚……爸爸!”

“不打不打。”宋冬芸拍拍她,看向項利鋒,說:“你之前也打了的吧?有用嗎?孩子不能老是打,會打笨的,咱們好好說。”

項利鋒張嘴想要反駁,可宋冬芸已經上前奪下他的棍子。

男人看了眼流著淚膽怯看著自己的女兒,她緊緊跟著宋冬芸,想來也是有些信任她,便也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