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有溫熱的觸感砸落下來。
昏迷裏的霍言戈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他覺得自己好像去了北極,周圍很冷,滿世界的風雪,冰冷徹骨,隻有他一個人在艱難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繼續前行,但是,卻頂著風雪繼續往前。
直到,後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思維混沌,一切遁入黑暗。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他感覺到有電流刺激心髒,而就在這時,他恍惚裏聽到有人在叫他。
聲音很急切,仿佛很擔心他似的。
可是,他真的太累了,沒有任何回應的力氣,很想讓這一切到此結束。
隻是,那個聲音卻一直在叫他,漸漸地,他覺得有些熟悉,直到,又有一道男聲對著他說話。
耳畔,越來越多的聲音都開始敲擊著耳畔,卻隻有那道柔.軟又急切的聲音,讓他忍不住想多聽聽。
之後,他感覺身體稍微好了些,不過,眼皮依舊沉重,無法睜開,甚至,隨時都可能再次陷入永久的沉睡。
直到,手臂上,有觸感傳來。
有些許的溫熱,潮潮的。
他有些困惑,這是什麼?
思維開始疑惑的時候,就證明大腦已經運轉了。
一個名字跳入霍言戈的腦海——小凝。
是她麼?
他仔細聽著,又聽到了賀梓凝的聲音。
她真的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她一邊叫著,似乎一邊在抽泣,很傷心的模樣。
所以,他手臂上的水漬,是她的眼淚?
她竟然會為了他而哭?
他感覺,沉寂到冰凍的心,一點一點,開始回春。
“言戈,對不起……”
為什麼她一直道歉?霍言戈有些疑惑,感覺到賀梓凝的聲音悶悶的,他心頭難過,很想安慰她。
而且,昏迷之前的記憶複蘇,他想起,她當時被下藥了。那麼之後呢?
會不會他昏迷後被守在水邊的記者發現,所以……
霍言戈想到這裏,心頭一個激靈,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頓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賀梓凝正難過著,霍言深則是攬著她的肩膀,無聲地將溫暖傳給她。
而就在此刻,她卻看到,霍言戈醒了!
賀梓凝眼睛猛地睜大,好半天才發出驚喜的聲音:“言戈,你真的醒了?!”
說著,她連忙去扯身邊的霍言深:“他醒了!言深,他醒了!”
霍言戈這才慢慢將視線聚焦在了床邊,賀梓凝的麵孔從模糊到清晰,他看到了她腮邊的淚痕、睫毛上掛著的淚珠。
她真的是在擔心他、為他而落淚!
幹涸的心底,仿佛注入了溫暖的清泉,一點一點,滋潤著皸裂的土地。
霍言戈還發不出聲音,卻是衝著賀梓凝揚了一下唇角。
此刻,霍言深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轟然落地。
他連忙站起身,衝著套間外間的醫生道:“醫生,他醒了!”
醫生聽了,連忙過來給霍言戈檢查。
而病床上,霍言戈垂眸看著自己露在外麵的手臂,那裏,還有一片晶瑩。
霍言深這時,才能打電話將此事告訴家人。
霍戰毅是知道霍言戈出事的,他雖然一直在宴會上鎮靜地招呼客人,可是,其實心頭擔心一片。
聽到霍言深報了平安,頓時落下心頭石,交代道:“好好照顧他,一會兒這邊結束,我們馬上趕過去!”
“好的,爸,你們看好晞晞,千萬別再有任何別的事情了。”霍言深道:“這件事,必然有我們霍家自己人參與,所以,必須隨時小心。”
“嗯,我們知道。”霍戰毅道:“晞晞這邊你放心,你爺爺奶奶也都不清楚這件事,所以你和言戈回來之後,都不要提。”
“好,我知道了。”霍言深掛了電話,見醫生檢查完畢,於是問了一些情況。
剛交代清楚,他的手機又響了,卻是母親黎美芝打過來的。
“媽?”霍言深疑惑道。
“言深,你看見靜染了嗎?”黎美芝問道。
“沒有。”霍言深蹙眉:“怎麼了?”
“靜染好陣子不見了。”黎美芝道:“她的保鏢說她去休息室休息了,但是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所以問一下你。”
霍言深突然覺得這問題似乎一下子大了,難道,背後黑手的人,還對霍靜染動了手腳?!
掛了電話,他馬上又給心腹打電話,擴大搜查範圍……
隻是,此刻床邊,賀梓凝看著霍言戈醒來,真是滿心歡喜。
聽醫生檢查後說霍言戈身體在複原,雖然剛才被凍得厲害,但是畢竟沒有傷到筋骨,那樣的溫度皮膚也不會被凍出外傷,所以,她心頭稍微一鬆,衝霍言戈認真道:“言戈,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