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魚是個很有才氣的人,他把自己的才氣和一腔熱血投入到了網絡小說裏,盡管放眼整個文學界他或許還不夠格,不過在網絡小說界他已經是個有紙質出版的業界大神。
能走到這一步,跟他人生中的兩個轉折脫不開幹係。
而他的第一個轉折就來自於聶源。
當年胖魚跟家裏鬧得不可開交,他的父母都認為作家是個早晚要餓死的行當,可他偏不信。胖魚平時是個很隨和的人,誰求他幫個忙他都不會拒絕,甚至有些老好人。
然而在這件事上他展現出了少有的強硬,父母不讓他寫,他就不學習。
胖魚給聶源講過他在武漢時的反抗經曆,他的反抗是全方位的,從家庭到學校,鬧得一片腥風血雨。
聶源曾有感而發:要不是胖魚的父母愛他,他用這個方法恐怕也鬧不起來。
胖魚不置可否。
高中那兩年,正直中二期的兩人經常湊在一起分享胖魚的反抗經曆。
為了這件事,胖魚曾挨過老師的打。而“體罰學生”這種事,對生在北京的聶源來說遙遠得仿佛來自外星的詞彙。
初聽胖魚這段經曆,聶源感到難以置信:
“教育部不是規定不能體罰學生的嗎?他們就不怕學生投訴?”
胖魚嗤笑一聲:“這個規定大概也就普照一下北上廣吧。”
“一般打人的都是班主任,女老師的要好一些,有些老師不打女生,不過我們班那個可是連女生都打。”他咧咧嘴,“我們那一個班至少7、80人,每次月考考到年級後300的人都會被叫去樓梯間站成一排,當著來來往往的人的麵用掃帚抽”
聶源聽得目瞪口呆:“外地學校都這麼可怕的嗎?”
胖魚隻是搖頭:“可能是我趕上了吧,聽說隔壁班的就沒這麼狠。
“這些都是例行的,我還因為語文作文不寫議論文被打過。”他接著說道,“他隻要發現我上課寫文,就會把我叫出去用鋼尺抽大腿,還好我肥肉多。”
聶源的下巴幾乎掉到桌上:“他有毛病吧,鋼尺……那得多疼啊?不是,你家就由著他打你?”
“打啊,隨便打,他們覺得老師打我說明關心我,”胖魚又發出一聲嗤笑:“我家裏跟班主任通過氣,隻要沒打得不能上學就行。他還說過要是我的成績落到300名以後,就給我單獨把座位調到講台邊上,看我還敢不敢寫了。”
可惜胖魚偏生腦子聰明,就算他上課寫文不好好聽課,每次月考也都掉不到危險線外,而是在年級後300名的邊緣瘋狂試探,讓磨刀霍霍的老師沒有辦法。
“其實他也就是打打我,反正我皮糙肉厚,打幾下也不會怎麼樣。”說著,胖魚把滿肚子的肥肉拍得波浪起伏,“我該寫還是寫,他們都拿我沒轍。”
聶源問:“那後來呢?你怎麼就上不下去了?”
胖魚冷笑道:“因為一個傻逼教導主任,女的,大概是更年期了。有次早課她抓到別人抄我作業,居然把我叫起來罵了一頓,我頂了她兩句,她就跑去找校長‘嚶嚶嚶’說要全校通報我,結果校長沒理她,可她給我了個年級處分。”
“估計她是記住我了,有次上課我在下麵寫文,她在後門看見了,直接推門進來拿起我的本子就撕,跟個瘋子一樣。”胖魚像是回味一般的咂咂嘴,“可惜你沒看到那個場景,我們物理老師正上著課呢,嚇得粉筆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