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源被青年拖拽著,穿過半開的房門。
此時的門外空無一人,先前守在房門外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隻留下一地的煙頭與煙灰。
青年並未在門口多做停留,而是拽著聶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中顯得異常響亮。
見青年走得如此光明正大,一副要拉著自己去投敵的樣子,著實把聶源嚇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即使門口的兩人離開了,也並不代表他們的處境就此安全,畢竟將兩人逼得躲進衣櫃裏的那夥人依然停留在荒宅的某處,或許正做著些不知名的勾當。
可青年拽著聶源在走廊中一路橫衝直撞,兩人發出腳步聲仿佛兩隻高分貝的擴音喇叭,不斷對外界大聲宣告著自己的存在。
聶源想不明白,幾分鍾前還智商在線的青年怎麼突然就智商欠費了?
他自己現在是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樣子,想抬一抬手都感覺無比困難,真起了衝突就是個被青年扔出去擾亂視線的下場。
縱使沒有他這個累贅,青年再怎麼能打總歸雙拳難敵四手,否則他也不用在一開始跟聶源一樣選擇退避,而是直接衝上去直接把人都揍趴下了。
然而照青年現在這個六親不認的走法,他們一定會落得個被對方包圓的下場,聶源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送了人頭。
他在青年鐵鉗一樣的手掌下徒勞地扭動手腕,同時小聲疾呼道:“喂,慢點,你想被人發現嗎!”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被青年連拖帶拽地扯進大廳裏。
恍然間,荒宅外的日光突然照進聶源眼底,晃得毫無準備的他出現一瞬的失神。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罵道:“你怎麼!Fu——”
聶源的“Fuck”才說了一半,眼前的景象卻將他已經冒到嗓子眼的心髒生生按回胸腔裏。
大廳裏竟然空無一人,僅有地上多出來的幾個背包顯示出他人來過的痕跡。
與聶源離開時不同,大廳的地板上布滿大大小小的木板碎片,一副暴風過境的慘淡模樣。與之相對應的,一層那幾扇封死的窗戶上的木板全部消失不見,僅剩一排黑洞洞地窗口麵向兩人。
聶源和青年雖然沒有交流,但談同時注意到一個細節:
這些木板都是被某種力量向外破開的。
大量木板的碎片散落在大廳中,最遠的甚至落在大門旁,聶源光從碎片散落的情狀就能想象出它們到底經曆了怎樣的衝擊。
想要木板能飛濺成這樣一定會發出不小的動靜,然而聶源自離開大廳到現在都沒聽到任何有關的聲響。如果木板被衝開時不是一副默劇般的滑稽景象的話,那麼這一切應當發生在他產生那些詭異幻覺的時候。
那時青年正跟他待在一起,因此造成這個現狀的多半不是別人,正是在聶源之後到來的那批人。
荒宅裏極其空曠、靜謐,任何不屬於這裏的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從聶源和青年離開衣櫃開始至少過去五分鍾了,兩人發出的聲響足夠在這間大宅中繞梁三日而不絕。可這批人竟仿佛聾了一般,任憑聶源和青年如何暴露自己的存在,愣是沒有人跳出來抓他們個現行。
難道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聶源偏頭看向那些人留在大廳裏的裝備,又覺得不大可能。
那些人留下的背包邊放著不少攝影器材,甚至有一台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肩抗攝像機擺在地上。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沒人會丟下這些貴重物品直接離去。
聶源承認荒宅中存在的一些讓他本能中感到懼怕的存在,可在他的感官中,至少大廳裏談不上有多危險。
雖然他講不清為什麼,但大廳中的氣氛對他來說比衣櫃裏祥和太多,哪怕是那些洞開的窗戶也沒有在他心中留下多少漣漪。即使他曾因為畏懼而放棄窺探窗戶後的房間,可現在再看那排黑洞洞的窗口他心中也難起波瀾。
同樣的,一直拽著他的青年到了大廳裏後也放鬆不少,似乎他先前警惕的危險在這裏並不存在。
青年有心去探窗戶之後的空間,奈何手中動彈不得的聶源太過礙事,他隻好提著他來到那批人留下的裝備前。
他先是大致檢查了一遍這些裝備,確認沒什麼問題後,便把聶源丟在了其中最大的背包上麵。
接著他拿走了聶源的手電,回到窗口翻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