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迪雅,我認為應當在天璿車站下車。”迪雅目光炯炯地掃了一圈眾人。
凱文做一個“請”的動作,隨即坐下來表示洗耳恭聽。
“根據觀光車廂裏的宣傳手冊還有雜誌,‘天樞’二字明顯是指代神社,不太可能是車站。肯定是先有著名景點,才會有建車站的必要,所以你說的第一點不成立。
至於任務究竟有幾個,我認為現階段沒有必要深究,還是應該把重點放在如何正確完成現在的任務,不能因為有可能出現後續的任務而影響對當前任務的判斷。
在天璿站下車最重要的優勢在於我們會有更多時間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數。若是沒有暴風雪,我們能請天璿車站的白兔子做向導帶我們去天樞神寺。若是有暴風雪而白兔子不願意帶我們,那我們也有多餘的時間想其他辦法,比如問他們要地圖,然後依然上山走到神寺。”
“……是要頂著暴風雪走嗎?”一個皮膚蒼白的小女孩問道。
“如果真的出現暴風雪的話,無論是在哪裏下車都要在惡劣的天氣裏趕路。而且非要說的話,我認為開雪地車危險一些,更何況不是所有人會開那種車。”
“其實……”小女孩忽然抬頭,見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難免有些局促,吞吞吐吐道,“有沒有人想過,如果下暴風雪……隻要人在戶外,都有可能會先凍死?”
周圍人靜默了一瞬。不知是沒有人想到過這個問題,還是因為一想到這個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而難受了一陣。夏千虹認為大部分人應該是後者。
等了一會,見沒有人出聲,她悄悄拽了拽弗萊明的衣角。她還是想要保持自己傻白甜的人設的,所以很希望弗萊明能get到自己的暗示並且替她把關鍵信息說出來。
他果然很給麵子地開口:“酒保和我們透露白兔子有一種喝了可以讓全身溫暖的‘天璿酒’。”
“啊,我確實在某一本雜誌裏看到過!”迪雅一拍手,恍然大悟道,“這樣在天璿站下車就不會因氣溫過低而死。”
“然而無論是酒還是地圖,或許都需要銀幣,”一直默不作聲的凱文這時緩緩道,“而我們不能一直依賴泰勒牧師。”
“的確,”迪雅大方地認同,“無論在哪裏下車都可能麵臨暴風雪還有銀幣問題,但在天璿站下車會讓我們有更多時間想辦法,容錯率更高。”
“關於地圖問題,大概率不需要銀幣也能解決。”在所有人意外的目光裏,江萬洲刷地一下起身說道。
夏千虹瞬間全身僵硬,她有一種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
她緊緊盯著他,雙眼充滿警告。
然而江萬洲熟視無睹,一點不退卻地直直看著她,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大家看到那隻兔子玩偶沒?書架上的童話故事相信大家都大致看過了吧,我記得裏麵有個故事是一隻白兔子帶著騎士和公主走迷宮從而逃離絕境的。”
這下,所有人或探究或懷疑的目光全都凝聚在夏千虹小小的身軀上。
實際上,在這麼多人願意貢獻出線索時,她不至於自私到有關鍵信息還藏著掖著的地步。但是夏千虹自己並不能確定三個童話故事的寓意——比如江萬洲提到的《雷電之龍的傳說》中的這段情節,現在想來完全可能是暗指天璿站工作的白兔子向導,和玩偶半根毛線的關係都沒有。而《我的兔子》應該是指玩偶可以活過來,但她沒法確定玩偶動起來之後可以幹嘛,故事裏不就是回到主人身邊嗎?難道她需要想辦法先丟出去,然後等兔子會自己回來?
更何況,按道理說每個車站的小賣部都有一隻兔子玩偶出售,她很想知道有沒有別人買下來並且願意測試玩偶的作用,所以想先觀察一陣再考慮要不要出頭。
然而此時被迫推上風口浪尖上的夏千虹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點啥,於是道:“我不太確定故事裏的白兔子和玩偶有什麼必然聯係,隻能根據《我的兔子》推理出玩偶可以在一定條件下活過來,但具體能發揮什麼作用,我也不清楚。”
“千虹,你也覺得應該在天璿站下車吧?”迪雅一臉期待。
夏千虹幹脆地點了點頭。
“那就行,”迪雅了然道,“無論玩偶兔子具體功能是什麼,我認為應該是關鍵線索,而千虹準備在天璿站下車,那麼在天璿站自然是更穩妥的選項。”
到這種時候,每個人心中也有了初步的判斷,一時間車廂內一片嗡嗡嗡的竊竊私語聲。其中不少人難免露出拿不定主意的苦相,看起來十分為難。
夏千虹趁機惡狠狠瞪了江萬洲一眼,用眼神傳遞“這梁子結下了”的信息。反正她這次任務應該用不上這個人了,最好表示強烈的反感讓對方不要再湊過來。
另一邊,江萬洲則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原本他還打算死皮賴臉地抱大腿來著,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在於他知道夏千虹一定有多餘的銀幣可以買纜車票。但既然泰勒牧師決定幫大家解決問題,那他完全可以改變策略抱牧師大腿,對方還特樂意。在大家麵前故意逼迫夏千虹交代線索,雖然會招來她的惡感,但對於其他大部分人而言,應該是刷了一波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