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觀察看看吧。她現在也沒有傷人的行為, 很難判斷。”
“比起時時刻刻都提防著她,我們應該想辦法趕緊引導她找到活下去的目標來完成任務。”
“反正這幾天最好不要跟她單獨相處, 保持警惕就行。”
三個女孩子聚在清涼的小溪裏, 低聲說著悄悄話。
樂佩一個人在下遊玩水玩得特起勁, 絲毫沒有膩味的跡象。夕陽下,金黃色的水珠在她身邊飛揚灑落, 遙遙望去美妙如畫。
這樣一看, 樂佩跟普通的人類姑娘沒有什麼區別。一雙好看的眼睛像小鹿一樣靈動、好奇又透著淡淡的羞澀。
“……而且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將她撫養長大的母親今天死了,樂佩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
夏千虹看著樂佩無憂無慮的模樣,總感覺有一種微妙的不協調感。
花音:“是的。之前我們提議帶她走的時候她還特意說過不想離開母親,可以看出樂佩跟母親多少還是有感情的。可是得知了母親死訊後, 她似乎沒有太多悲傷, 也沒有進一步向我們打聽母親死亡時的情況。我覺得有些不自然。”
“或許樂佩與母親的關係並不好?”安娜貝拉想了想, “她不願意離開母親可能隻是不想改變過去的生活方式,未必代表兩人之間有深厚的感情。”
夏千虹:“不過樂佩看起來不像受過明顯的虐待?她身上沒有傷口, 而且性格看起來還算開朗, 頂多就是欠缺一些獨立性吧?就算因為母親控製欲太強而與之發生過矛盾,也不至於說母親死了她還能笑得那麼開心……”
“這個倒是很難說,”安娜貝拉正色道,“我以前接觸過一些受過虐待的兒童,他們感情的表達與常人有些差異,不能光看表麵。”
“我覺得應該以她與母親的關係打開話題,”花音提出,“如果能了解她的童年, 或許能找到正確的引導方式。”
安排好了策略之後,夏千虹再一次被派位代表前去和樂佩交談。
樂佩此時盯著水下的某些東西發呆,全然沒有注意到夏千虹的靠近。一頭潔白無瑕的短發被落日的餘暉染成泛著淺金的紅色,兩隻鮮紅的眼睛裏跳躍著金燦燦的光斑,整個人熠熠生輝,美麗得令人屏息。
“樂佩,你在看什麼呢?”夏千虹試圖友好地打開話題。
然後對方不知是沒聽見亦或是故意無視,隻見樂佩猛然一沉到水中,沒過幾秒又浮了上來。
“魚。”
樂佩此時才轉向夏千虹,濕漉漉的白發裏纏著兩三條活蹦亂跳的小魚。
夏千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差點一頭栽倒溪水裏。
樂佩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對頭,反而是控製著隨意延伸的頭發,將一條小魚遞到了夏千虹麵前,語氣分外真誠:“可以吃的。”
夏千虹與她的目光交彙,卻隻看到了一片天真——雖然樂佩似乎真的是個蜘蛛精,但好像還算是個善良的蜘蛛精。
“樂佩喜歡吃魚?”夏千虹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從對方的頭發裏接過小魚。
“唔喜歡,”樂佩坦誠地點頭,見夏千虹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又開心地補充道,“喜歡吃肉。不喜歡喝藥。”
“這樣啊,”夏千虹擺出一副關心的態度,“你生病了嗎,需要喝什麼藥啊?”
樂佩垂下眼簾:“母親每天都喂我吃藥。她說我生病了,如果不吃藥,就會把我丟下高塔……”
這個有點過分嚴厲了吧?而且樂佩看起來挺正常的啊,為什麼需要喝藥?
夏千虹眨了眨眼,繼續挖掘信息:“你現在有哪裏感覺不舒服麼?我們好像沒有從高塔裏把你的藥拿出來,需要回去拿嗎?”
聽到夏千虹的提議,樂佩渾身一僵,小心翼翼地詢問:“可以不喝嗎?”
“藥很苦嗎?”
“……喝了之後很不舒服,”樂佩急急地表態,唯恐夏千虹逼她喝藥,“會感覺身體裏有一把火,渾身突然變得非常非常燙,特別難受。我,我平時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可以不喝嗎?”
夏千虹看著樂佩眼裏全是惶恐,唯唯諾諾不敢抬頭,看起來似乎真的留下了某種心理陰影。雖然所謂的藥物聽起來特別可疑,但現在還真不太好下結論。說不定樂佩的確有什麼表麵上看不到的疾病呢?
可是還是不太合理啊。
樂佩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她到底哪裏生病了,似乎自己也高不太清楚的樣子。她的母親逼人喝藥的行為就越發讓人無法理解了。
莫非是某種毒藥?
不過若是如此,樂佩也不該長這麼大吧?更何況當時大戰蜘蛛怪的時候,它好像對樂佩有一定的保護欲,一直喊著讓玩家們別碰她女兒,不像是會無緣無故殺死自己女兒的樣子。
夏千虹思索了片刻,繼而問道:“你從小就喝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