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棲細細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傳來,她方才剛到五伯直追著她問些張淇芸的狀況,媚幻尚未說出張淇芸想要試探她們的事。
也怪不得媚棲,她素來沒什麼心眼,加上張淇芸以往那說到做到,連唬人這兩字不知為什麼的行事作風。也難怪她會相信了,倒是一般張淇芸唬人這種消息都傳不出去。
她身處吟霜坊若沒有那狠辣極端、似真非真的傳言,誰人信服與她?
媚棲的眼皮子突地一跳,撞上了張淇芸那微微抬起的嘴角便以曉得她心中所想即為真了。那碗血燕在她的身下投的陰影裏越發深暗,她隻好解釋:“棲兒的意思是這血燕晚間吃有傷身體,阿芸這幾日還需施針。太補對身子不好!”
“表姐姐所言極是。我不吃罷了,是阿芸考慮不周了。見諒!”張淇芸敲了敲桌子,那雙倩目緊緊盯著媚幻的臉:“五嬸兒,表姐姐吃不慣,甜涼粉端上來吧!”
那碗血燕靜靜的放在那兒,媚幻久久未能端起那官窯的細花玉碗。她實在與張淇芸不熟悉,不能夠判斷出,這時的張淇芸會不會真的用那紅木匣子裏的血燕,畢竟……
姚爰瞧了一眼張淇芸將血燕放在一邊喝起了甜涼粉挑著氣氛說道:“幻姑娘小棲姑娘,快些嚐嚐吧,這血燕做的怎樣不知,可五嬸的甜米粉是好吃極了的。”
“哦~是嗎?那我也嚐嚐。”蘇予安原本坐在靠末席處,知道張淇芸對於媚幻媚棲兩人仍有猜忌。方才兩人相持之時,不好多加幹涉隻能等著時機。現如今剛好接著端涼粉的由頭舒展一下不愜意的腿。
蘇予安慢慢起身端過甜涼粉向姚爰遠遠示意,後者笑著點了點頭,兩人便開始不再插入話題了。
張淇芸垂目不在迎合媚幻試探的目光,捧起小碗就著一口一口喝了起來。一時間,廳裏單媚幻媚棲沒有動手尚在麵麵相覷,連長熙也埋頭吃起了胡餅子來!
晚間這樣的吃食隻不過是添添肚子,長熙慣了帶張淇芸去吃宵夜,今日沒有宵禁小販們會將鋪子開到辰時。
等日頭落下去的差不多了,張淇芸拜於媚幻:“表姐姐,今日可要施針一次?”她的眼睛微微彎著藏著笑意,想必是在為剛剛的事情發笑。
“自然是要的,不過棲妹的心法練的比我好些,今日且有棲妹為我代勞!”
她留在大廳與長熙他們敘話,五嬸帶著婢子們上來撤走了一碗碗的血燕嘴中嘀咕著:“真是浪費啊!虧得老頭子為此出了一趟門。”五嬸有些心疼了,但還是瞥了一眼媚幻才轉身走了。
果然如此,媚幻盯著張淇芸的小院死死攥住了衣角,異瞳裏的寒意冉冉續上:她知道自己騙不了她,讓媚棲沒有參與到自己的計劃中來,她與楚晟的、與蘇予安的都與媚棲無關。等事情成了,
世間再無雲棲媚使,有的是雲棲台主!
她想知道兩位姑母當年的事情,她想知曉當年父親為何隻身留在京城,為何會喪命?即使雲棲台在那場引起京城軒然大波的舊事裏留了下來,她要查當年的事也是頗有一番難度,直到楚晟來找她。
他給了線索,要了芝蘭香!那是雲棲台如同禁物一樣的存在,與其他坊間的迷藥不一樣。芝蘭香當與酥月酒同時在方可發揮其效用,隻是外間人不知道的內情是:芝蘭香不會使人像普通迷香一樣,讓人四肢綿軟、媚骨纏情,隻會讓人情愫暗生、平添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