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其實你應該選我(3 / 3)

她聽了會兒,問門衛大叔,"大叔,您是什麼時候到二中工作的啊?"

大叔說:"我看門有十年了,你在那會兒我就在了,就是學生多……我記不住你們的臉,你可能也不記得我……"

大叔摸摸臉,"這兩年老的厲害,頭發都白了。"

鬱久安不由失笑,又想,其實頭發不白她大概也是認不出的,她那時候來學校就是完任務,並不享受學校的生活,真正記得住的麵孔沒幾張。

她問:"那後院是什麼時候翻修的?"

"有六年多了,"大叔回憶著,"也是評建得了個縣級重點中學,上麵批下來錢才翻修,前麵新起幾棟樓,後院就做操場用。"

她猶豫一下,還是問:"那後來是不是沒有野狗了。"

大叔笑了,"你還記得後院的野狗啊……挺可憐的,評建的時候校長就在打後院的主意,為了校容什麼的,叫人把那些野狗給收拾了,縣裏還有專門的打狗隊,請來把那幾條都給抓了一塊兒處理了,後來那邊門一安,叫人看著,也就沒有野狗敢進來了。"

她腦子一空,怔幾秒,聲音有些輕,"不……不是有什麼流浪狗救助站嗎?為什麼要……"

大叔說:"流浪狗救助站是有,前年才開的,二中的野狗怎麼可能進去,你記得的那幾條野狗早死了……"

後麵大叔的話她聽的就不太清楚了,從二中離開,覺得像做夢。

但是夢境怎麼可能這麼殘忍。

船長還瞎了一隻眼睛,以前就被其他流浪狗欺負……

那男人又騙了她,她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個謊,如果換成她也會做同樣的事,但她還是覺得很難過。

她一路步行,走的很慢,走的是她八年前每天會走的路,但是路邊的景色截然不同,寧陽縣這些年發展的很快,很多地方她都認不出了。

最後她走到了很久以前,她和媽媽住的地方。

那時她和媽媽租住在弄堂很小的房子裏,那是她此生唯一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但現在,整個區域被開發。這裏變成了一個商業住宅小區。

她站在小區門口看,絲毫看不出過去弄堂的痕跡。

她的心空到疼,風好像從心底過,她悵然地望著小區發愣,並不想哭,這裏的一切其實已經勾不起那時候的回憶。

記憶裏媽媽的麵容也在逐漸地模糊,就連那時挨打的疼痛也想不起,那時候她因為挨打時常蜷縮在屋子陰暗的角落裏,絕望地在心底詛咒全世界,現在她想起覺得很可笑。

年少的時候對世界不忿,時常覺得不公平,恨不得毀掉整個世界,等長大後。卻隻想毀了自己。

她笑笑,轉身離開了小區。

……

顧渝白回到北城,工作果然堆積如山。

這一忙一周就過去了,他幾乎一直住在公司,抽著空會關注一下蘇梓一案的進展,證據確鑿,多個受害者聯合起訴,網上有人聯名上書,加上網絡輿論施壓,寧陽縣法院最後給校工判了無期。

校工提出上訴,申請被駁回。

其他幾位涉案人員中,丁妍和那個警察的量刑最嚴重,韓瑾修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丁妍被判了四年,那個丁家的親戚警察被判兩年,其他幾人均是罰款和行政拘留。

那些人中沒人再上訴。

就連名聲盡毀的丁妍也很安靜,以她性子,韓瑾修大概是又有什麼動作讓她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

顧渝白看過這新聞有幾天,想起個事兒。

鬱久安在他那裏有些零碎的東西還沒帶走。

他回到家,鬱久安的房間還是之前的模樣,隻是空落落,他點支煙坐她床上去,很是愣了一會兒。

之前是忙的忘了難過,他以為自己真的不會難過了,原來就這樣結束了。

他抽完煙在她床上躺了一會兒,四件套依舊是粉嫩的顏色。太久沒人住,上麵就連她的氣息也沒有殘存一點,他反複做幾回深呼吸,最後起來了。

這樣真是太自虐了,不適合他。

他離開臥室拿手機給鬱久安打電話。

蘇梓的案子結了,韓瑾修工作室在北城,人應該會回到北城,鬱久安和他一起,自然也應該回來了。

那頭是關機,他皺著眉頭又點了一支煙,大白天的關的哪門子的機……

打幾遍都是同樣的結果,他將手機扔一邊,覺得還是先工作吧。

去工作,把她忘了,那些零碎的東西對她用處不大,她若真想要,應該會回來自己取的。

但他一夜沒睡好,第二天又在手機上翻到她的號碼,他覺著,既然人都走了,那鑰匙總得還給他吧。

一別數天,也不知道他那番話起作用沒有,她和韓瑾修兩個人如今相處如何,他又撥通了這個號碼,有一瞬心想,萬一聽到她過的不好,就把人叫回來吧。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猶豫不決的,正在心底鄙夷自己,那熟悉的機械女音又傳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下他有些暴躁了。

接下來兩三天,他一閑下來都會打鬱久安電話,沒有一次打通的,越打越暴躁,換號也不見她通知一聲,但又過兩天,他開始疑心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一個關機的號碼又打了三天,他終於忍不住了,在某天翻出之前鬱久安給他的那個韓瑾修的號碼,打了過去。

那端接的很快,韓瑾修聲音傳來,帶著十分陌生的柔意:"久安,你換號了?"

"……"顧渝白眼角抽搐,"是我,顧渝白。"

"……"那頭也沉默,隔了幾秒,語氣驟然降溫不知多少度,"這個號碼隻有久安知道,你怎麼會有。"

"她給我的,"顧渝白不想提道謝那檔子事兒,開門見山問了,"她最近手機一直關機,我問問你什麼情況……"

停了下,略過鬱久安那堆東西,隻是說:"我想找她要鑰匙,找不到人。"

電話那邊沉寂兩秒,聲音拔高了,"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