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邢焱這個男人總是淡然的,哪怕此時此刻被槍口指著也是一樣,夏紫咬牙,恨恨轉身離去,說真的,她不是不舍得開槍,隻不過是不想惹麻煩而已,她當下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一夜未眠。
隔天一直睡到中午,路言來找她時,夏紫還頭昏腦漲著,聽說邢映北那邊有事,沒辦法來時,心中難免咯噔一下急急詢問:“他怎麼了?”
路言是最明白邢映北的心思的,一看夏紫這猶豫的表情,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她帶著一些試探地道:“誰知道呢?說倒下就倒下了,我還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夏紫心中亂著,沒有多想,隻是含糊應付了一句,本想著也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邢映北,可是聽說季然現在在照顧他時,又遲疑了。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想到以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邢映北和季然,她就有些頭痛欲裂。
路言看夏紫揉著額頭:“怎麼了?不舒服?要不就在家休息吧?”
夏紫搖頭:“沒事。”見路言一副關切的神情,心中一暖,忍不住抱住路言,小狗兒似地在路言的脖頸間蹭了蹭:“親愛的你真的要走嗎?去國外有什麼好的,食物那麼單調,你能習慣嗎?現在取消還來得及嗎?”
雖然兩個人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但夏紫因為打小長於福利院的緣故,不習慣依賴人,更傾向於照顧人,眼下難得撒嬌一回,逗得路言直笑:“就算你這麼說那邊都打好招呼了,怎麼可以說不去就不去?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
夏紫心中一動,有那麼一瞬間,想著如果能夠離開一段時間的話,那她也能冷靜一段時間,好好思考接下來的事情,可是一想到福利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現在你走了,福利院那邊那麼多事情,小然肯定忙不過來,你一走就是兩年,到時候福利院那邊還有一堆事情呢。”
說出口的時候,路言就知道沒戲,不隻是福利院的事情,更多的是因為邢焱,那個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夏紫?尤其是聽到她這麼說,路言便在心中歎了一聲,隻要有福利院在,她就絕不可能那麼容易就逃出邢焱的手掌心,看來這幾個人還有得磨了,想到這裏,隻能迅速轉移了話題,在路上,提起了另外一個人。
“林飛宇?”自從那個晚會之後,嚴薇薇消失在s市,林飛宇也跟著淡出了眾人的視線,如今突然聽到這個名字,隻覺得陌生,明明才過去了大半年而已,卻好像經曆了輪回,那曾經憤恨的情緒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下意識的警惕:“這家夥是個能忍的,你一定要小心。”
對於林飛宇和夏紫以及嚴家的事情,路言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見夏紫說起這個名字來,既無愛也無恨,隻有疏離的警惕,打心眼裏替她開心:“放心吧,我懂得。”
兩個人叫的出租車,沉浸在離愁別緒之中的兩人渾然沒發現跟在不遠處的車子,緊隨其後的黑色大眾之中,一個人正戴著墨鏡,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出租車,一邊和人通話:“你確定沒問題嗎?”
“當然,你隻要確定人到位了就好,其他的沒你的事。”
男人諂媚地笑了:“是是,瀟少你看事成之後”
“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
那邊說完便掛上了電話,這邊男人的臉色也迅速冷了下來,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姓邢的,你就得意吧,等我把錢還了”至於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路言的便宜哥哥。在借了高利貸炒股,如今卻欠下大筆債務,眼看著那些要命的討債鬼就要找上門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路言,誰知聯係了許多次,那邊根本理也不理他,一想到這,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但很快的,像是想到什麼,微笑了起來:“我的好妹妹啊,你可別怪我,誰讓你這麼冷血,連家人的死活都不顧?不過沒關係,你哥哥我不像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會忘了你。”
在他看來,協助邢映瀟綁走路言根本不算什麼錯事,畢竟路言是他家的,邢映瀟如今也離婚了,雖然現在邢映瀟沒了以前的財力,但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起碼償還債務還是可以的,至於路言的意願?那關他什麼事?
電話那頭,邢映瀟掛上電話之後,順手從一片狼藉的書桌上摸起一個相框。隻見相片中,路言梳著馬尾,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得有些靦腆。這還是從路言的家裏那裏翻出來的,直到徹查了路言先前的情況之後,邢映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心愛的女人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想到自己竟然相信那兩個便宜兄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尤其是想到路言便宜哥哥為了錢毫不猶豫再次出賣路言的情形手指輕照片上女孩兒的笑臉,突然仿若呢喃一般,啞聲道:“我不會放你走的,這次我一定會好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