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盼西默歎一聲,打算了不願再問的時候,他沙啞的聲音才不疾不徐的傳進她的耳中,繚亂了她平靜的幽潭。
“……對不起,小西,你所認識的薑暮勳,其實隻不過是個小人罷了。”
他淡漠中含著嘲諷,對他赤裸裸的鄙夷。
“我喜歡你,卻不敢承認,你所認識的薑暮勳,在麵對感情問題時,選擇的是逃避而不是勇敢,他壓根就是一個自卑懦弱的人。”
顧盼西被他句句譏笑自己的話,聽的很茫然,為什麼這麼說他自己?
壓抑著心中的疑問,她在等他接下去的解說,心中隱隱的期待,可能在不久,就能解開她所有的疑問。
“那年會離開,不是因為醉酒後對你做的事,而是我怕……”他再次開啟的嗓音,在這會頓了下來,有些啞音。
“我怕你對我,隻不過是對哥哥的愛慕之意,而不是正真的男女之間的情愛,我怕,但你突然發覺後,做出的會是離開我,所以我不敢賭,假如有一天你離開了我,真的如我想象般那樣,我……”
“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毀了你。”
毀了你?!
他的最後一句話落,圈在她腰間的雙臂止不住顫了顫。
那股最深處的害怕,可能在但是,真的有過那種念頭,得不到就毀掉,害怕就遠離,隻要不碰不沾,即使在角落默默注視,看著她幸福幸福會祝福,因為還沒有償到她罌粟的味道,所以還能克製,還沒忘記。
因為不夠深刻,不夠讓他銘記。
涼夜的寂靜,仿佛在他們之間安靜下來時,沉靜的可怕。
顧盼西不由的想,如果當初在得知他要訂婚的時候,壓抑住已經的感情,祝福他,那麼他們之間,可能他會不說,她會遠走。
而不像現在,糾纏不休,仿佛他們的餘生就像繞上了很長的線,越繞越亂,越繞越掙脫不開。
這樣的結局,是否才是皆大歡喜的?
可能這個答案是無解的,就算是當事人的他們,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在我一次一次擺明心意的時候,你還是硬要將我推開,在我讓你在我,孩子與餘恩恙訂婚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為什麼你不選擇我們?”
她的話語,仿佛染上了憂涼,與黑夜融為一體,微微泛著空洞。
薑暮勳擱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她知道她還怨,怨他的絕情。
他的選擇,就像是她傷口上永遠愈合不了的傷痕,即使愈合了,但還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
如果不是向向對海水腥味的抵抗,可能他就會永遠失去他們母子倆。
灣鎮的大地震,至今想起都讓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解釋可能是他們之間的調味劑,但關於姑姑的事,薑暮勳突然間選擇不說,不是因為多機密的事,而是不願讓她承受他同樣的痛苦。
他知道她愛操心,愛胡思亂想,可有些事情他在背後處理掉就好,她唯一該做的就是開開心心的待在他的身邊,無慮又無憂。
……
隔天一早,向向就早早的來敲門。
“媽媽,向向餓了。”
顧盼西這些年因為向向睡眠一向輕,聽到向向的聲音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坐直了身。
惺忪的雙眼,看到的是男人寬大的身影,輕手輕腳的打開門,走出去揪起了向向的衣領,再將房門關上。
她拉了拉被子,昨夜最後的一個問題,他並未回答。
可能那時候,他對餘恩恙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不會跟她訂婚,也不會……碰了她。
心裏突然間產生了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