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一雙狹眸極具審視緩緩打量著她,沉吟片刻,挽唇道:“我待會還有會議,這杯酒暫且放在合家宴上吧。”
頓時,她覺得好日子到頭了。
厲靳又怎麼會放過她……
壓抑的她呼吸都快不暢,“好……”
他是家主,拒酒誰也不會說什麼,奚振中附和:“對對,阿靳業務繁忙,等明晚上再好好自罰幾杯!”
厲靳微微頷首,“奚伯說的是。”
顧月華從胸腔發出冷哼,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厲景容他爸跑了,這家主還輪不到他呢,神氣威風什麼?
“大伯母,你冷笑,是在嘲笑我爸爸嗎?”冷不丁,一聲稚嫩軟糯的嗓音清楚的傳入周圍人耳中。
頓時,一桌人都安靜了不少,奚婉清和奚月柔一臉看戲,其他幾位眉頭皆是微皺。
遠處不清楚情況的還在推杯換盞的笑談。
顧月華脊背一涼,保養精致的臉上微微皸裂開錯愕,掃了眼神情自若的厲靳,心生惶恐。
她平日裏口無遮攔慣了,在顧家可以,嘴巴太快腦子沒跟上。
他是家主,厲家家規亦是嚴苛,扣個罪名罰一頓就得不償失了。
轉而借著貝貝用開玩笑的口吻解釋:“大伯母哪冷笑了,酒太烈,剛才是沒咳出聲,你瞧你這麼大點的人,都知道這麼多了!”
聞言,男人輕呷了口涼茶又放到桌上,動作中透著矜貴,掀掀眼眸,“那大嫂還得多多注意身體。”
嗓音自始自終寡淡無常,不鹹不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隻有望而生畏的疏離感。
“哦……嗬嗬,不錯不錯……”顧月華在心裏捏了把汗,訕訕的點頭,音量小下去:“人上了年紀是要注意身體……”
“媽,您少喝點。”厲景容體貼的關懷。
“別說我了,你們倆啊我得叮囑幾句!”她看了眼奚振中,附和點頭。
顧月華轉換成語重心長的姿態,拉過奚明月和厲景容的手,放到了一起。
奚明月隻覺得整個人都僵硬了,如芒在背,顧夫人,您別讓我作死了……
“結了婚跟談戀愛可不一樣,記住,家和萬事興。”
“景容,你是男子漢,平日裏要讓著點明月,厲家可不能出了虧待媳婦的人,你們就好好過日子!”
她又拍拍奚明月地手,“景容跟你都是第一次結婚,很多事情要多對磨合,日子都是一步步過來的,有些事男人粗心你也就別跟他計較,生氣你找我,我來教訓他!”
說著,還嗔怪的瞪了眼他,一副護兒媳婦的真情戲碼。
要不是奚明月找人打聽過顧月華差點就信了。
豪門裏能有幾個沒心眼的,顧月華更是背地一套,麵上另一套。
往後的日子是少不了拌嘴,奚明月隻求別氣到爺爺。
笑了笑道:“是,媽……我不會受委屈的,奚家家規,不為五鬥米折腰,哪怕沒權沒勢,受了屈定要原封不動還回去。”
綁架的事,可能會晚一點,但他逃不掉。
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要把他吊樹上打一頓!
“還是明月最懂家規!”奚婉清意有所指的笑了笑,受到奚傑林的眼神才閉了嘴。
“不錯,若是明月受了委屈,我老頭子第一個不答應!”奚振中也是在旁敲側擊厲景容,渾厚的嗓音中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
“爺爺,我會對明月好的,這輩子愛她敬她,絕不背叛她。”
奚明月頓時嗓間一陣嘔吐之意,天呐,這貨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人還沒出遠門呢這嘴跑西伯利亞去了?
“咳咳……”實在沒忍住咳了兩嗓,這結個婚也太麻煩了。
“不過爺爺放心,我不是主動惹事的人,我會乖乖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越看越像小兩口呢!”顧月華嘴角要咧到耳根,歡喜的拍了拍倆人相疊的手。
“媽媽啊,就希望你倆和和美美的,早日給我生個大胖小子!”
“媽,這麼多人呢……這種事還得看緣分!”
一圈人附和著笑了笑。
奚明月嘴角抽搐,又聽厲景容出聲:“小叔叔不說點什麼嗎?”
您可是厲家家主。
被點到的男人仍是慵懶的姿態,蹺著腿手搭在上麵,轉著玉扳指。
聞言抬眸,淡淡的掃過貝貝又到相疊的手,目光落在二人臉上,漫不經心的輕啟薄唇:“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生疏又禮貌,奚明月眉頭微不可見的輕皺了下,摸不清厲靳語氣中的情緒,盡可能錯開跟他對視。
“借小叔叔吉言,”他抿唇,恭敬的道:“我定會跟明月早生貴子,到時候貝貝也不孤單了,有個弟弟妹妹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