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行事矛盾,抓人也好,殺人也好,留下疑慮重重詭譎,到底他又有什麼目的?
凶手是單獨的一個人,還是一整個團夥,又與之前臨安府的變異蟲有什麼關係?
這背後的天!到底又有多大?
柳蔚正想著,肩膀上卻突然落下一隻手。
她回頭一看,便對上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是容棱。
“莫急,真相會越發明朗。”
柳蔚一笑,扯扯嘴角:“我倒是不急,怕容都尉您急!”
容棱麵色冷靜:“此事拖了三年,絕非一朝一夕可破,耐心為上。”
柳蔚點點頭,卻揶揄:“夠鎮定,不愧是當都尉的,思想覺悟與吾等小民,就是不同。”
男人曲指,在她額前敲了一下。
柳蔚瞪眼:“你幹什麼?”
“讓你少說廢話。”
柳蔚:“……”
總之,因為柳蔚強行開棺驗屍,解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讓還沉浸在喪子之痛的侯府,得到了一線生機。
侯府眾人對柳蔚的態度,可謂一百八十度轉變。
毫無過度的,侯老夫人已經開始喚柳蔚“小柳”了。
容棱被侯爺好兄弟似的拍著肩膀大加讚賞,仿佛忘了之前,他還與人家打得你死我活,天翻地覆。
柳小黎也被嚴秦氏塞了一大包的零嘴兒在懷裏。
林大人,遊大人,譚大人三位也沾了光,被侯府留下來吃午飯。
一個早上的吵鬧,這一刻,才總算安定了下來。
上橋院內。
嚴裴歪在軟榻,瞧著那窗外枝頭的雀兒,目光有些發怔。
他身後,小廝然子端上清茶,小聲的稟報:“二公子,前頭已經消停了。小的還聽說,小公子陵墓中的屍骨是個女孩,並非小公子本人。眼下老夫人與侯爺、夫人,都樂著了,拉著容都尉一行人,謝個不停。”
嚴裴沒甚表情的端著那杯茶,淺淺飲了一口,放到一邊,才溫溫吞吞的吐了一句:“知道了。”
然子見狀,有些揪心:“二公子,若不然,咱們也去前麵走一趟吧?您常年呆在院內,眼下府中大喜,是不是也該……”
“是大喜嗎?”清淺的男音,帶著一絲長久未說話的黯啞,嚴裴睫毛輕顫,瞧著那枝頭的雀鳥飛走了,眼中掠過一絲失望,才說:“小弟尚未尋回,生死未卜,又何喜之來?”
然子心想,話也不是這麼說,至少還有可能活著回來,總比真死了強。
但然子不敢說,閉了嘴,乖覺的站在旁邊,不敢再勸。
他家公子就是這樣,無喜無悲,仿佛天下出了什麼事,都與己無關,永遠這樣一幅閑閑淡淡,不理世情的摸樣。
然子有時都會想,公子到底是想小公子回來,還是不想?
畢竟,自小公子出世後,這幾年夫人是再未踏入過上橋院了。
公子這胎裏帶來的病症,夫人想必也是,放棄了吧?
正在此時,外頭院子突然飛來一隻通體漆黑的烏星。
然子見了,頓時瞪大眼睛,趕緊提著袍子往外走。
“等等。”嚴裴自知然子要去做什麼,輕聲說道:“別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