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兩位老夫人這才點點頭,覺得柳蔚是一時心善,卻忘了柳蔚方才說的是“你敢”,而不是“不要”。
不過這時,馬車剛好往前又行駛了一些,這一岔神,倒是忽略了。
於文敏馨則笑眯眯的吹捧:“柳家大姐姐心思真是純善,妹妹望塵莫及。”說著,眼中還露出向往的神色。
柳蔚:“……”
就算你拍再多馬屁,我也不會收你為徒的!
於文老夫人和柳老夫人卻是被這於文敏馨這狗腿的樣子逗笑了,車廂裏又恢複了之前的融合。
不過言語間,他們卻開始揣測方才那孩子的身份。
“我是聽說,三王爺最近走哪裏都帶著這個孩子,旁人都說,是他的兒子。”
老夫人也點頭:“若是三王爺的兒子,那敢招惹月海郡主也是說得過去了,隻是這正妃未納,已經有了庶子,倒是有些不妥了。”
於文老夫人笑了:“也就隻有你柳家,還保留著嫡不出,庶不生的傳統,這皇家人可不管這些規矩。”
“那也是。”老夫人又歎了口氣:“隻是素聞三王爺性格冷硬剛烈,為人不好女色,若是有心上人,娶進門便是。但卻沒聽說他納過誰,娶過誰,怎麼就憑空冒出個兒子了?”
“怕是出自外地的。”於文老夫人猜測:“之前不是說,從外地回京就帶著這個孩子了?怕是頭幾年就在外頭種下的根,這次遇上了,就收回來了,畢竟是自個兒的血脈。”
“那孩子母親呢?”
“那便不知了。”
兩位老夫人越聊越起勁。
於文敏馨對這些沒興趣,就一雙就一直盯著柳蔚。
柳蔚耳朵裏聽著那些對自己探討,還要做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鎮定摸樣,又要接受於文敏馨那宛若燒傷一般的視線,隻覺得腹背受敵,渾身不舒服。
馬車斷斷續續過了將近大半個時辰,才終於排到了頭。
鎮格門的人,一一檢查,柳蔚將自己包裹好,於文敏馨也戴上了羽笠,以防止容顏泄露。
檢查也就是看看馬車周圍有沒有藏著什麼兵器,再看看車裏有沒有可疑人員。
柳蔚其實就屬於可疑人員。
因為各家府邸將要進宮的人都提前立個冊子,送到鎮格門,鎮格門檢查,也是按著冊子數人頭,而柳蔚顯然是多出來的。
但柳老夫人和於文老夫人一起開口,鎮格門的人便沒過多為難,不過按照規矩,卻要將臉露出來看一下,確保不是什麼逃犯之類的。
老夫人有些不滿,柳蔚是柳府大小姐,自己的親孫女,況且臉上又有異,老夫人自然不悅柳蔚露麵人前。
於文老夫人也聽說柳蔚毀容之事,這件事在京都各家可是早就傳遍了,便也跟著幫腔說:“老身的話,莫非還做不得準?非要檢查,豈非將女兒家的清白,置於腳下?”
鎮格門的侍衛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其中一個打頭的出來拱了拱手,說:“兩位老夫人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請諸位配合。”
這油鹽不進的摸樣,令兩位老人都是麵色微寒。
柳蔚其實不在乎露出容顏,畢竟比這樣僵持下去要好,這麼想著,柳蔚索性動手,取下羽笠。
羽笠下麵還有麵紗,在兩為老夫人埋怨的視線下,在於文敏馨好奇的視線下,在一眾鎮格門侍衛警惕的視線下,柳蔚把最後的麵紗解開,頓時,半張紅白相間,惡心恐怖的爛臉,躍然眼前。
身畔一聲倒吸,柳蔚不用看也知道,於文敏馨被嚇壞了。
下頭的侍衛們也是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