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不怕這屍體嗎?
他們還真都不怕。
容棱上過戰場,殺過的人,見過的死屍,不計其數;
而浮生,一直是金南芸的丫鬟,以前在曲江府時,浮生就經常跟自家小姐偷跑出來去衙門找柳姑娘玩,曲江府的衙門後麵,還專門開辟了一間解剖室,裏麵瓶瓶罐罐的,柳姑娘泡了許多眼珠子,心髒,肝啊,肺啊,嬰兒腦袋啊在裏頭,所以,連那些東西都看過了,眼前這具屍體,又有什麼好怕的?
至於柳蔚和柳小黎,更不用說了……
陳爺子的行為沒有得到預想的效果,心中正是不甘,卻見那四五歲的小童走過去,身子一躍,跳到木板上,蹲在屍體旁邊,看了起來。
陳爺子嚇了一跳,大叫:“小子你做什麼?屍骨這等東西,可不能亂碰!”
陳爺子說著,就要把柳小黎拖下去。
小黎看都沒看陳爺子,容棱已經揮了揮衣袖,頓時一陣勁風襲來,將那陳爺子扇得後退兩步,直接撞到曹餘傑身上。
兩人撞了個滿懷,等到都站穩了,便聽那板上小童如是說道:“屍體年齡,二十六至二十七歲,體型偏瘦,皮膚暗黃,有重度營養不良;屍體手腳粗糙,指甲平緩,指腹有厚繭,是一雙做農活的手,而且看著手掌大小,應當是從小做農活,且還是需要下地的那種,簡單推斷,家中應該沒有男丁,否則一個姑娘家,不會年紀小小就下田務農。”
便是在鄉下,一般女子也頂多就是幫著家裏做做飯,做點縫縫補補的東西幫補家計,少有女子下地鋤田的。
這也是為何鄉下人家都喜男丁,不喜女丁,因女子不能下地,便少一個勞動力。
柳小黎說到這兒,又從萬能小背包裏,摸出小鉗子,又找到一張小娟布,將絹布展開,放在板子上。
小黎抓起屍體的手,在她指縫裏掏了半天,掏出一點小碎屑。
將那碎屑捧著,放在鼻尖嗅了嗅,柳小黎眼睛一亮:“檀香,清香,麝香……死者生前應當是在香料鋪做活,可以查查城裏哪家香料鋪最近請過人。”
柳蔚此時提問:“為何是最近?”
小黎知道娘親在考他,便得意的道:“因為屍體的腳。”
“腳怎麼了?”
小黎將屍體的鞋子扒開,把腳後跟露出來,上麵,兩個血泡格外刺眼。
“屍體生前並不習慣穿城裏人的娟鞋,所以走路的時候,才會被磨破後跟,若是慣常穿的人,不會有這種傷口,所以我推斷,死者是最近才進城做工。”
柳蔚點點頭,又問道:“具體來城幾天了?”
小黎一噎,愣愣的看著娘親。
柳蔚眯起了眼。
小黎咽了口唾沫,趕緊看向容棱,無聲求救。
容棱迎上小家夥委屈的目光,沉默一下,問道:“凶手是誰?”
柳小黎:“……”
“殺人地點?”
柳小黎:“……”
“屍體身份?”
柳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