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錯誤的開始,容棱不說記憶猶新,但也始終想忘卻忘不掉。
忘不掉的理由並非有多深刻,而是這位孫大人……總是隔三差五的提醒著他,導致他忘不掉。
見周圍的人都走了,孫奇又上前一步,有些緊張的說:“容都尉,您要問那葉元良之事,我都知道,您問吧。”
容棱瞥了孫奇一眼,才道:“這樁案子,我接了。”
孫奇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愣了一下,才問:“您說……您接了?”
堂堂鎮格門都尉,千裏迢迢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古庸府,莫非就是為了一樁普普通通的外商自盡案?
孫奇腦子轉了一下,忍不住就問:“莫非這葉元良,是大人……某位至交故友?”
“無須多問。”容棱冷漠的道:“停屍房內,有我的人正在檢屍,命你的人,莫去打擾。”
這下孫奇更楞了!
同時也不禁好奇,那葉元良的屍體還有什麼好看的?還需要鎮格門的大人,親自去檢驗?
孫奇很想問,但看容都尉明顯不耐煩的臉龐,他又不敢問多了,隻得悶頭悶腦的應一下,隨即就跟在容棱後麵,把人盯著,不走了。
容棱打發了孫奇兩句,就要去找柳蔚,往前走兩步,後頭一道影子跟上來兩步。
容棱回視。
孫奇一臉無辜的望著容棱,老老實實的仰著頭。
容棱沉默,半晌,開腔道:“天色不早,孫大人自去歇息便是……”
“下官不困!”
容棱話音未落,孫奇已立刻表明。然後還想證明一般,原地跳了一下,證明自己如何生動靈敏,活力四射!
容棱:“……”
他早該知道,這孫奇,是塊狗皮膏藥,沾上,便沒那麼容易甩掉。
容棱擰著眉宇,一言不發,自往停屍房而去,至於孫奇,雖說煩了這人,但畢竟是當地的父母官,指不定柳蔚有些話,也要詢問這父母官。
一路到了停屍房。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裏頭漆黑一片,隻有朦朧的月光,從窗外照射而進。
而月光下,窗口的停屍床前,一抹黑色的身影背對著大門,靜靜的在屍體上,忙碌著什麼。
因為角度的關係,孫奇沒看清那人在做什麼,隻在他們進來時,那人手指頓了一下,卻又極快的恢複動作,從頭到尾,連頭都沒回過來一下。
容棱走上前去。
孫奇猶豫一下,也跟了上去。
這一走近了,孫奇立刻嗅到鋪麵而來的血腥味道,險些將他嗆倒。
“咳咳咳……”忍不住捂著嘴咳嗽兩聲。
孫奇再抬眼,恰好看到了木板床上的情景,頓時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摔倒:“這這這這……這是什麼?”
孫奇的反應太大,結巴不說,還接連的倒退好幾步,直到後背貼著屋柱,後背被抵擋,才好歹出了口氣,把呼吸給提了上來。
柳蔚動作沒停,她正在給葉元良縫屍。
手裏捏著木簽子那麼粗的大針,她將線拉開,回頭漫不經心的看了孫奇一眼,瞧了眼男人身上的官服,又瞥了五官冷漠的容棱一眼,默默回頭,繼續若無其事的縫死人。
孫奇知道這位是容都尉的人,便不敢多問,但卻嚇得哆嗦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