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錢喜兒懷孕而死,那腹中骨肉到底是誰的,無從查起。
但是錢掌櫃卻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鍾自羽。
不為其他,隻因這鍾自羽若當真對他家喜兒有意思,他做父親的是巴不得。鍾自羽根本不需要用這樣的法子。
而且鍾先生德高望重,更不是會做謀財害命這等子要命之事的人。
錢掌櫃對這一點深信不疑,自然也就沒命人通知鍾自羽來衙門驗血,可是鍾先生不知從哪兒等到消息,竟是自個兒來了。
這倒弄得錢掌櫃有些尷尬了。
隻想著,幸虧大夥都不知道這取血是為了什麼,否則,可就鬧得難看極了。
錢掌櫃一直陪著鍾自羽說話,就連孫奇,也過去湊了兩句熱鬧。
直到輪到了鍾自羽,他才在錢掌櫃與孫奇的簇擁下走來。
男子彬彬有禮的衝著柳蔚點點頭,又朝柳蔚身後的容棱笑了一下,聲音輕柔溫和的道:“勞煩了。”
說著,男子將袖子卷了一半,露出比普通男人,稍微要纖細一些的手腕。
柳蔚看著脈枕上那截肉白色的手腕,指腹按了過去,把脈起來。
脈搏正常,身體強健。
隻需一下,柳蔚就觀出了此人的身體情況。
但卻又有些好奇,從這脈象來看,此人絕對是個康健之人,但端看此人的身型與麵色,都透著幾分弱色。
柳蔚沒有把脈之前,還以為,這鍾自羽的體質,多少是有些差的。
把脈完畢,柳蔚沒有立刻放開,而是又摸了一次,卻感覺身後某道視線,越來越冷,越來越深!
柳蔚知道,那是容棱的視線在看她。
這把脈不過意思意思,實在不太可能花太久時間,前麵幾個,都把的很快,但到這裏,卻莫名慢了下來。
也不怪這男人,又彌出了一股子老陳醋味!
柳蔚被容棱盯得久了,也隻得訕訕的放開,卻聽那鍾先生低笑一聲,折扇輕輕晃著,悠然的問:“大夫,我這身體,可是有何問題?”
柳蔚愣了一下,搖搖頭。
卻見其人,笑得有些深邃,看柳蔚的目光,也透著幾分意味。
柳蔚被他這眼神,看的有些不解,卻聽身後,容棱低沉的音色倏地響起:“快些。”
那鍾先生往後看了一眼,眼中的笑意沒散,又將手,主動遞到了旁邊的小黎跟前,笑著問:“小大夫,還要紮血是嗎?”
小黎還從沒被人叫過“小大夫”,頓時有些得意!
立刻笑起來,摸樣乖極了:“嗯嗯,紮一下就好,不疼的,如果疼,這裏有甜棗,吃一個就不疼了。”
這童言童語,實在可人!
鍾自羽笑的爽朗了些,抬起另一隻手,揉揉小家夥的頭頂。
小黎感覺到頭頂上溫溫熱熱的,很是舒服,不覺眯起星星眼,用腦袋蹭了蹭那掌心。
“小黎。”此時,容棱的聲音不悅響起。
小黎僵了一下,最近容叔叔對他念書習字的要求太嚴格了,弄得他聽到容叔叔的聲音,都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