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畫麵,於文老夫人並不陌生,就如之前進來時的門房來說,這個柳府,現在已經亂七八糟。
下人圖謀不軌,連幾個小姐,都居心不良。
柳府男眷都被關了,碩大的宅子裏,隻剩女眷。
而這些女眷,也並非個個認命。
多少人,還是秉著一顆心,想自救。
而自救的法子,她們各出奇招,各有心思,有時候,連於文老夫人這麼見了一輩子渾水的人,都不得不服現在這些孩子的心性。
到底是,比她們那時候要狠多了。
楊嬤嬤開門時,柳沁正在與於文敏馨閑聊,柳玥還是沒有存在感一般,站在旁邊,門開了,柳沁立刻麵露擔心的朝楊嬤嬤問:“嬤嬤,祖母可好些了?”
楊嬤嬤板著一張臉,平平穩穩的說:“好多了。”
“那我可見見祖母了?”連著三天她過來,一麵都沒見過老夫人。
旁邊的柳玥,也看了過來,她看的時候,眼角還一直往裏屋瞧。
楊嬤嬤臉色一沉,將房門砰得一聲關上,冷聲冷氣的說:“老夫人的身子雖說好些了,但也還病著,禦醫又吩咐了不能見風,兩位小姐還是先回吧,等老夫人能下地了,自然會有人通報。”
“見一眼都不行嗎?”柳沁語帶哀求:“孫女,隻想知道祖母是否安康。”
楊嬤嬤立刻寒下臉:“三小姐這話怕是說岔了,老夫人自然安康,莫非三小姐還盼著老夫人不安康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沁忙說。
旁邊的柳玥,冷不丁冒出一句:“是母親吩咐三姐與我過來,見不到祖母,我們無法交差。”
柳沁聞言,側眸看了柳玥一眼,然後,立刻擺出為難的表情,附和道:“是啊,是母親吩咐的……”
“母親吩咐你們什麼了?”不等柳沁話音落下,後頭,淡涼的一道女音,飄了過來。
柳沁與柳玥同時回頭,就看到金南芸帶著兩個丫鬟,正朝這裏走來。
柳沁眯了眯眼,沉默下來,不得不說,對於這位三嫂,自己是忌憚的,哪怕,三嫂隻是個商家之女,但不知為何,自從上次從建陽府回來,三嫂好像整個人便不一樣了,以往還與她們虛以為蛇,那次回來,卻像變了個人,態度冷了,脾氣大了,最重要的是,氣場也強了。
就連母親有時候,都不願與其硬碰硬。
這是金南芸自柳府出事以後,第一次來老夫人的院子,她一來,便逼退了兩隻小狐狸。
但盡管如此,楊嬤嬤也沒掉以輕行,這位三少夫人最近的異動很多,她是知道的,自然,也是防範的。
金南芸自打對柳逸死心後,對整個柳家都沒多少感覺,竟然她過來,也不是想占什麼便宜,隻不過,受人之托。
她不打算進院子裏,也不打算去麵見老夫人,以前,她與柳老夫人便不算多少交情,現在更不需要特地獻殷勤。
將一封信與一個小袋子遞給楊嬤嬤,她淡淡的說:“有人托我將這個帶著老夫人。”
楊嬤嬤警惕的看著那兩樣東西。
金南芸卻懶得管,將東西一塞,轉頭,帶著兩個丫鬟又走了。
這來了又走,雷厲風行的姿態,令旁邊的於文敏馨都看愣了。
於文敏馨好奇,湊過頭來瞧了一眼,一眼就瞥見那信封上的筆跡,頓時一愣:“咦,這是柳蔚姐姐的筆跡。”
一句話,令楊嬤嬤眼眸一震,手指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