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抖了抖,十分惶恐:“主,主子……”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容溯勉強按耐住不悅的心情,冷言冷語道:“盡快找到她。”
黑衣人口裏應著:“是。”眼睛卻還是一而再的往自家主子身上瞟。
做下屬的就想知道,主子到底是不是醉了,今個兒怎麼整個人,都透著股不對勁呢?
“若是找到了。”過了一會兒,容溯又補了一句。
黑衣人老實聽著,恭恭敬敬。
“便,殺了吧。”
黑衣人正要條件反射的應下主子的任何要求,可他頭一漲,聽到這麼一句,猛地就抬起眼,表情要多驚異,又多驚異。
容溯卻已經揮手,讓他下去。
黑衣人想走是想走,但他不得不問清楚:“主子是說,殺了柳家大小姐?”
他以為自己誤會了,主子說的是不是殺黃兒?
“嗯。”容溯冷冰冰的回一個字。
黑衣人還是有點莫名。
但容溯顯然已經不耐煩了,眉頭都蹙了起來。
黑衣人隻好規矩應下,這次是當真離開了。
房間裏重新恢複安靜,容溯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腦中再次飄過那張讓人心煩意亂的臉。
殺了也好,省事,免得總想,平白讓自己分了心神。
而與此同時,京都城郊外。
一輛急駛的馬車,踢踢踏踏的往著京郊官道上飛馳,車夫的鞭子很粗,一鞭子揮下來,馬兒吃痛的嘶鳴不已。
馬跑得快,馬車裏的人卻吃了苦頭,可眼下情況,卻無人抱怨。
柳玥將臉上裹得嚴嚴實實的白布掀開,她一手扶住車廂的車壁,一手護住自己的行李,時不時的撩開車簾,往外頭瞧一眼,又心神不寧的對車夫命令:“再快一些。”
車夫聽了令,將鞭子揮得更是有勁。
車廂裏,柳玥身邊還坐著個老神在在的嬤嬤,此嬤嬤表情冷厲,眼神刻薄,瞧著柳玥如此驚慌失措,眼中皆是不滿:“都跑出來了,還急什麼?”
柳玥看了眼這嬤嬤,這是“那人”派來護送她去古庸府的。
原本,柳玥還以為那人會送幾個高手,至少能一路護她,未曾想,隻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婆子。
柳玥麵上不顯,心裏頭卻不甚舒服,對著老嬤嬤,也權當是多一個搭伴兒的人罷了。
可柳玥對老嬤嬤不上心,老嬤嬤對柳玥卻諸多要求:“慌慌張張,喜形於色,難登大雅之堂,柳玥姑娘到底也是柳家的小姐,不說教習得斯文有餘,淡定優雅,好歹,也該大氣一些,收斂一些,如此這般一驚一乍的動作,卻該都是姑娘的禁忌,還望柳姑娘往後莫要再犯。”
柳玥皺皺眉,出於習慣,柳玥對身邊之人都素來和顏悅色,哪怕眼下流離在外,也端著這份氣度。
但眼前這人卻說她難登大雅之堂,要知道,作為庶女,柳玥最在意的,便是這句話,仿佛不管她如何努力,也比不過那些天生下來就是嫡出的人。
庶女又如何,庶女就活該被踩在腳底,恣意碾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