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的臉上有“傷”,雖然已經過去許久,但有極大疤痕之人都清楚,忌吃顏色重的食物,是根本。
眼下柳玥點的這些菜,一樣比一樣顏色重,況且,還是海鮮,雖然現在吃海鮮不會對傷勢有影響,但海鮮會令本就受過傷的地方膨脹,腫脹,進而變得更難看。
柳蔚不想猜測柳玥是不是故意為之,因為答案必然是肯定。
在這間客棧住了好些日子,柳蔚對這裏的餐單一清二楚,沒有這樣滿桌子,全是燒傷患者不該吃的食物的,除非,特別交代。
眼看著柳玥還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柳蔚也不說什麼,隻是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燉魚湯很鮮,柳蔚一口一口的喝著,麵紗翻飛之下,對麵的兩人,隱約能看到她臉上那其醜無比的傷痕。
柳玥嘴角輕輕揚著,偏頭看了男子容溯一眼。
卻見容溯麵無表情,似乎並未受到什麼衝擊。
也是,在京都時,七王爺不就知道此女醜不堪言了麼……
心中笑著,柳玥又將幾樣醬油最重的菜色,推到柳蔚麵前,嘴裏說著:“這幾樣妹妹都嚐過,好吃極了,姐姐可要多吃點。”
柳蔚扯了扯嘴角,心說自己幸虧臉上沒毛病,否則,這次還真讓柳玥給不聲不響的坑一把了。
容溯似乎依舊沒瞧出頭緒,實則也不奇怪,男人,尤其是位高權重,心中隻有朝堂野心的男人,對這種女兒家的細致事,向來是不清楚的。
女人都愛重容貌,以前在柳家,柳沁就是手指頭割破一點,也會七八日的不用含醬油和醋的食物,就是怕手指頭不好看。
不過大概也就是小女兒心思。
柳玥整來整去,也就隻有這種程度。
柳蔚心想,若是自己想整一個人,怕是,便不會這般委婉了。
一餐飯吃了一半,柳蔚便不用了,容溯也停了筷子,正要說什麼,就見門口進來一道熟悉身影。
柳蔚提了提精神,看著趁夜而歸的容棱,眼睛亮了亮。
容溯也看到了容棱,但他第一時間轉頭瞧了眼柳蔚,見其麵上明顯的雀躍,抿了抿唇,神色難看。
這兩人,是有婚約的。
哪怕賜婚還未下來,但兩人彼此都清楚,而這次定親,柳蔚並未像上次一樣,明顯排斥。
那便說明,柳蔚也是心屬容棱的。
這種被比下去的感覺,很不好,容溯將筷子一放,沉默的盯著柳蔚,等柳蔚能看向自己。
可柳蔚已經被容溯耗了一整日,耐心全無,因此,柳蔚現在心心念念的人,隻有容棱。
等容棱來救她。
這個節骨眼,柳蔚還哪裏有心情去看容溯。
所以,柳蔚一個斜目都沒朝容溯掃過去,依舊專注的盯著容棱,眼中充滿期盼。
容溯聲音發沉的問:“你想見他?”
柳蔚一愣,這才看向容溯,問道:“什麼?”
“特地前來,便是為了他?”容溯聲音已經冷得不行。
柳蔚覺得容溯這突然的情緒轉變,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道:“不知三……三公子也在,自該請安一番。”說著,柳蔚便起身,直直又稍隱晦的朝容棱走去。
可她剛走一步,手腕便被容溯立即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