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濕黏的感覺,附在全身,柳蔚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眸,虛弱的視線,已不如前兩日那麼明銳。
柳蔚現在隻能順著光線,勉強看一些輪廓。
“嘩!”一瓢涼水,砸到柳蔚身上。
柳蔚身體本能的一激,皮膚一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泛出冰涼的刺痛感來。
但也因為這一激,柳蔚徹底醒了,視線也清晰了一瞬。
一隻大手,捏住柳蔚的下顎,將柳蔚頹然的腦袋,掰了起來。
柳蔚被迫仰著頭,看到的,便是鍾自羽那張讓人越看越恨的臉!
“更燒了。”鍾自羽說了一句,手背貼住柳蔚臉頰,確定柳蔚臉上已經滾燙,嘴角卻帶著笑,聲音滿是冷漠:“還不求饒?”
這兩日,柳蔚過得很不好。
若說第一日,鍾自羽的手段還算收斂,對柳蔚也就僅限於毆打和圖謀不軌。
另外這兩日,或許是因為提到了嶽重茗,鍾自羽徹底不好相處了,折磨人的手段也層出不窮。
連續三日,柳蔚幾乎沒吃東西,也就到了深夜,那叫魏儔的中年男子,會偷摸塞給她一個半個饅頭。
剛開始柳蔚也不拘小節的吃了,可到了第二天,就吃不下了。
緣由是,她發燒了。
這地窖寒涼,又食不果腹,加上內力全無,抵抗力微弱,身上傷口還在發炎,柳蔚哪怕再是能忍,也終究力有不逮。
發燒後,鍾自羽就找到了樂趣,原本還就是毆打,現在,改成用道具了。
在冰裏埋過的涼水,想起來就往柳蔚身上扔一瓢,柳蔚沒有換洗衣服,身上從未幹過,濕黏又窒悶,這燒也越發嚴重,到現在,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反倒不重要了,這高燒不退,才成了大事。
柳蔚現在意識模糊,鍾自羽卻帶著狹促的笑意,欣賞著柳蔚這狼狽病弱的模樣。
漸漸的,鍾自羽的手,開始在柳蔚臉上遊移,半晌,鍾自羽傾身,薄唇抵住柳蔚的耳畔,帶著氣音道:“求我,求我我便救你。”
柳蔚虛弱的垂下眸子,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再維持這雙眼睛能夠睜開,柳蔚身子疲憊的往下滑,打算趴回地上,繼續蜷著睡一睡。
現在渾身又燙又涼,可謂冰火兩重,實在磨人力氣。
柳蔚的無視,換來鍾自羽的蹙眉不悅,手一揚,將柳蔚的臉揮開。
鍾自羽霍然起身,哼了一聲:“冥頑不靈!”
前兩日柳蔚還能和鍾自羽掰扯兩句,反駁兩句,現在,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純粹將此人的聲音屏蔽了。
“你當真以為,我拿你無法?”鍾自羽聲音很冷。
柳蔚還是沒理鍾自羽,鍾自羽一放手,柳蔚就趴回地上,死活不動彈。
可下一秒,柳蔚的臉又被捏住,嘴唇被迫張開,一枚小小的藥丸,順勢塞進柳蔚口中。
柳蔚本能想吐!
卻被鍾自羽捂住嘴,那藥丸入口即化,柳蔚哪怕再是堅持,藥丸也順著喉嚨,滑入了腹中。
柳蔚臉色難看,拚力睜開眸子,狠狠地瞪著鍾自羽。
“不問是什麼?”鍾自羽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