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娘失笑一聲,也看了看那穴位圖,眼神也變了,最後二話不說,直接道:“我帶回去看看。”
雲織夢一愣,下意識的擋住畫紙,滿臉警惕:“娘,這是我的……”
盛大娘道:“我就是看看,這上頭有些骨頭的排列,倒是有趣,還有穴位的位置,總之,我看過便給你送回來。”凡是習武之人,對這些東西,都有探究之意,盛大娘也不例外。
但雲織夢不樂意:“那娘你要看,就在我這兒看吧,帶走了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不還你。”
“不成,就在這兒看,帶走了不行。”
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絕對不能被搶走!
雲織夢態度很堅定。
但看娘臉上露出不快的麵色,雲織夢又有些膽怯,最後靈機一動,道:“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怎麼辦?這不是將柳蔚暴露了?”
一涉及到柳蔚的安危問題,盛大娘果然沉默了,猶豫一會兒,到底妥協:“那便在你這兒看。”
雲織夢鬆了口氣,忙背過身,偷偷摸摸的將畫紙卷好,抱著藏進內室櫃子裏。
從八秀坊出來,柳蔚直接回了客棧。
走了一半,在經過一間打鐵鋪時,柳蔚卻突然駐步,隨即,目光轉了過去。
鐵鋪裏“砰砰咣咣”的錘煉聲,響徹於耳。
柳蔚看著這大冬日,還滿頭大汗,站在火爐旁鑄鐵的鐵匠,目光一轉,又轉向鐵匠身後的椅子上,坐著的粗衣男子。
男子長了一張英氣中帶著冷意的臉,似乎是柳蔚的視線太直接,那男子也抬起頭,看向了柳蔚。
火爐上頭冒出的煙,將空氣扭曲,兩人隔著那歪曲的煙霧,對視了許久,男子才起身,上前了兩步。
但也僅僅隻是兩步,他便停住,又看了柳蔚一眼,卻是轉頭,與鐵匠說話。
鐵匠頻頻點頭,末了,又繼續打鐵。
而等那男子再抬頭看向外頭時,卻哪裏還有那白衣清雋的身影?
男子微沉的眸子,斂了斂,他停頓一會兒,突然走出鐵鋪,左右巡望,而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卻是柳蔚從拐角的牆內,走出來,目光淡淡的看著他。
“找我?”
男子沒有說話,隻沉默的看著柳蔚,表情很嚴肅。
柳蔚靠近男子,走到男子跟前,將他上下打量一圈兒,問:“怎麼穿這樣的衣服?聽說,你是紀家管刑罰的,說來,大小也是個內官,行頭也不講究點?上次見你,你被軟禁衙門,穿得都要比這體麵。”
這算是紀邢,第一次與柳蔚單獨見麵。
方才,他實則並不想與柳蔚說話,哪怕柳蔚在鐵鋪門口看了他許久,但他覺得,他和柳蔚沒什麼話說,無論從任何方麵。
可他還是追出來了,不知緣由,仿佛,還是有些話想說,但又不知怎麼說。
柳蔚的態度,並不算差,但也絕對稱不上好,尤其是對紀家人。
但紀邢,柳蔚覺得自己可以對其友善些:“我失蹤那幾日,容棱說,他拖了你找我,不管最後是否因你找到,我都欠你一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