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聞言頓步,回頭道:“你們要找人駕車?”
蘇公公眯起眼睛,沒說話,但意思卻很明確——是,而且必須!
柳蔚看蘇公公默認,才道:“既然不用我的車夫了,你們便順道將我雇傭車夫的銀子結了。”
蘇公公想了一切可能,卻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不要臉皮,要他們結錢?他們可是來緝拿殺人凶犯的!
柳蔚卻說的有理有據:“我雇傭車夫是算的時辰,這裏回京至少還要五六個時辰,那就是五六兩銀子,既然有人駕車,那現在便將這個車夫的錢結了。”
蘇公公忍著脾氣:“與我何幹?”
柳蔚一字一句,一臉陰鷙:“是你,要帶我走。”
蘇公公,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最後,眼看著公主的遺體在地上耽擱的太久了,蘇公公到底大局為重,扔給了那車夫十兩銀子。
車夫拿著銀子,顫顫巍巍的,隻覺得是塊燙手山芋。
但似乎是柳蔚的態度問題,讓月海郡主與蘇公公,已將仇恨全數丟在此人身上,因此竟也沒有將車夫一同帶走的意思。
但車夫卻不能走,他的馬車還在這兒呢,這可是他賺錢的行當。
最後柳蔚直接說:“一等公公,莫非連一輛普通的藍頂馬車也買不起?不就五十兩銀子?”
蘇公公忍著吐血,又丟了五十兩銀子,算是將這馬車買下來了。
車夫拿著六十兩銀子,往回頭一竄,急吼吼的跑走了。
柳蔚重新上了馬車,三個小孩子也跟著上來,咕咕索性就趴在車頂,珍珠也就窩在咕咕的頭頂上。
被指派來駕車的騎兵心理壓力很大,但他還是繃緊了皮子,老老實實的坐上車案。
馬車剛剛起步,車簾突然掀開。
“喂。”一聲稚嫩的童音從後響起。
駕車的騎兵渾身一驚,後背一片僵麻,回頭,滿臉驚恐的望著探出頭的小男孩。
小黎遞上一瓶藥散,道:“給方才那人擦,我們家咕咕的爪子很厲,不消炎傷口會潰爛發膿,還會毀了整層皮。”
騎兵抖著手指,接過那藥散,幾番懷疑時,小男孩已經收回腦袋,車簾重新被放下。
騎兵也懶得多想,繼續駕車,隻聽一聲鞭撻,馬兒飛馳起來。
可是,車簾又開了,一道埋怨的女童音冒出來:“慢一點慢一點,這麼快做什麼,我們家公子身子不適!”
騎兵下意識的停住車,有些無辜。
車簾又被撩開,小男孩又探出頭,臉上一片陰霾:“我爹受不得顛簸!”
騎兵看著小男孩那雙眼睛,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默默的點點頭。
於是,馬車,變得慢起來,很慢,很慢,真的很慢。
月海郡主帶來的是一隊騎兵,騎兵是什麼意思,就是人人有馬,風馳電疾,但大隊已經走了老遠,卻發現後麵馬車沒跟上,頓時人心惶惶。
月海郡主立刻怒道:“就知道他們有所動作,趕緊回去,不得讓他們逃脫!”
騎兵們立刻又往回走,走了一半,便看見那悠哉踏春一樣車速的馬車,正搖搖晃晃的往前麵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