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間屋子裏,算上小黎,便隻有他們四人。
“秦……”
“大人,我得去淨房,我憋不住了,我肚子疼!”秦中一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沒一會兒,便消失無蹤。
柳蔚欲言又止的冷下表情,看著空空如也的大門口,又看向堅守崗位的牆角,最後抿了抿唇,對小黎道:“你可看出了有何不妥?”
小黎探過去腦袋,支著下巴看了好久,中間還戴上手套,去玉屏公主肚子裏挖了挖。
林盛遠遠的看到這孩子伸出手時,就覺得不好了。
沒一會兒,看到那小公子掏出一塊血粼粼的不知是圓是扁,但血肉模糊的東西時,更不好了。
最後,他又看到那小公子將那東西放在手上掂量掂量,又湊過去嗅嗅,甚至掰開了,揉碎了,又仔細瞧了許久,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林盛終於崩潰了。
他虛弱的靠在牆根,半晌立不起足。
小黎這時,卻有了答案:“爹,這個……太碎了。”
柳蔚等著兒子繼續說下去。
小黎就道:“我從未見過碎得這般嚴重的腎髒,我覺得……”小黎有些遲疑,似乎不能十分確定,但又覺得那種可能性很大。
“嗯?”柳蔚讓他說。
小黎這才道:“這內髒,是被震碎,並非摔碎的。”他說完,又忐忑的看了娘親一眼,想確定自己說的對不對。
柳蔚沒有回答兒子,但眼裏,沒有不滿。
其實,在切開屍體後,柳蔚就有了這種想法。
死因。
真正的死因。
這具屍體沒什麼好看的,摔死還是摔死,但是摔得內外不符,又是為何?
用逆反心理推斷一下,答案很快便呼之欲出。
玉屏公主的屍體,無論從裏還是從外看,摔痕都非常明顯。
所以,柳蔚可以推斷,此人,的確受過摔傷,且致命,但有人,有會武的高手,在公主死後,以內力震碎了公主的內腹。
否則,摔,不會摔的如此粉碎。
凶手為何要多此一舉?為何要有所作為,是出於變態,還是想做什麼其他的事?
柳蔚不得而知。
但若是其中牽扯了第二人,那麼也就是說,此案為他殺的可能性,大於百分之八十。
是啊,當然是他殺。
莫非堂堂公主,還能找個懸崖峭壁,自個人跳下去不成?
其實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這個案件,柳蔚從一開始便沒有給其定型,究竟是自殺案,還是他殺案。
不能因為案發現場被移動過,便說明這是他殺,因為移屍的,或許是別有居心的人,但卻不見得就是凶手。
但柳蔚卻可以通過屍體內髒碎裂痕跡的差異,確定此案為他殺的幾率大於自殺,隻因你碰屍體可以,你挪來挪去,搬來搬去可以,這些都不足以說明你殺了人。
但若屍體內部有了如此巨大的明顯傷痕,那你就摘不開了,你動了真正死因,且還是一個,正常仵作,不會去檢驗到的死因。
古代仵作,是幾乎不會有人,將遺體解剖的,尤其此人還是堂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