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的步伐,不緊不慢。
待自身被男子的身影徹底籠罩,柳蔚方才咽了咽唾沫,勉強的擠出一絲笑,道:“你……你來了。”
容棱看著柳蔚,麵色冷漠,眼神冰涼。
柳蔚不著痕跡的將小黎拉過來,擋在自己麵前,企圖用這個微小的動作,讓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小黎懵懵懂懂的卡在兩個大人中間,想了想,先開口說:“容叔叔,我和爹要去吃佛跳牆,你要一起去嗎?”
小黎問的很乖,滿臉邀請。
但柳蔚聽著,卻恨不得將兒子嘴巴堵住,她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缺心眼兒。
容棱微妙的看了柳蔚一眼,柳蔚忙心虛的別開眼睛。
容棱斂眉,順勢道:“好。”
小黎興致勃勃的拉住容叔叔的大手,笑著說:“那咱們走吧,爹說,那佛跳牆是好東西,去晚了,就賣光了。”
感覺到容棱的視線再次投射過來,柳蔚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柳蔚摸摸鼻子,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尷尬,牽著兒子的另一隻手,三人看似平靜,實則氣氛詭異,朝著一品樓而去。
一品樓乃是京都一等一的酒樓,他們去的時辰還算早,但也隻剩下一間雅間兒。
就這雅間兒,還是看在容棱的麵子上,給特地騰出來的。
點了菜肴,小二離開。
小二走之前,殷勤的關上房門,將這小小的空間,徹底隔絕起來。
然後,柳蔚就尷尬了。
不算大的雅間裏,焚著清香,香氣飄散,不算突兀,沁人心脾。
柳蔚感覺容棱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麼,但到最後,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
“小黎。”容棱突然出聲。
小黎仰頭看向容叔叔。
容棱問:“今日,你們做了什麼?”
“那個……”柳蔚想開口,容棱一個冷冽眼神掃過去。
柳蔚一憋,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老實的偃旗息鼓,垂下眼眸。
容棱繼續看向小黎。
小黎本就老實,聞言就乖乖的掰著指頭數給容叔叔聽:“我們今日做了許多事,我們先去了大牢,又去了京兆尹衙門,容叔叔,對了,我們還切了一具屍體,容叔叔,今晨咱們看到的那具屍體,原來死因有疑,死亡時間和身體死狀對不上,也不知她死前經曆了什麼,但可知的是,她是受人所害,且,對方極有可能,是習武高手……”
小黎侃侃而談的將自己知曉的,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聽到玉屏死因有異時,容棱並未太過驚訝,隻聽到最後內腹全碎時,眉頭才蹙了一下,表情,陷入沉思。
柳蔚看到容棱這表情,有點蠢蠢欲動,最後,還是壯著膽子問:“你可有……什麼線……”
話音未落,容棱一個眼神又抬起來,柳蔚就像隻見了貓的老鼠,頓時又埋下頭,抿著唇,不做聲了。
容棱倒是沒有特意隱瞞,隻是道出八個字:“新年將至,祭天在即。”
柳蔚愣了一下,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