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呆了多久?
容棱走了過去,溫熱的厚實掌心,無聲的落到柳蔚肩頭,握了又握。
柳蔚似這才回神,側眸看到來人是容棱,便稍微坐正了一些,道:“琴兒自盡了。”
容棱“嗯”了一聲,聲音輕道:“你沒事吧?”
柳蔚斂著眉,歎息道:“她死在我懷裏。”
容棱:“……”
柳蔚突然拉住容棱的手,目光有些緊:“我越來越好奇了,這件事,不該這樣。”
容棱看柳蔚有些不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冷靜。”
“我很冷靜,你我都清楚,最後有嫌疑的人是誰,但苦於沒有證據揭露。琴兒也死了,接下來又該如何?就算將容溯拉下水,利用容溯的權勢對那人造成一些壓迫,事情也不會這麼輕易解決,我覺得,是我低估他了,更可怕的是,這種感覺,讓我熟悉!”
容棱皺眉,這樁案子繞了這麼久,其實不止柳蔚亂,他也很亂。
而這種亂到找不著頭緒的感覺,的確,是有一些熟悉。
不是事件熟悉,是人熟悉。
“隻是巧合。”容棱說著,伸手,將柳蔚輕輕欖在懷裏,門外有秦中把守,他不擔心突然有人進來,哪怕,這是內務府,不是他的地盤。
柳蔚靠在容棱身上,皺著眉說:“上次也是這樣,每次在以為找到直接性證據時,總有意外,將線索斬斷。那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隱秘,古庸府一役,我們與他不共戴天,現在我們回京了,我以為,他或許也來了。”
“不會。”容棱掌心貼著柳蔚柔軟的發絲,安撫地道:“他沒理由,涉及敏妃案。”
“向易與他或許熟識?”
容棱思索一下,還是搖頭:“不像。”
“我覺得像。”
柳蔚憑感覺分析著,心中想到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變態男人,情緒便難以控製。
鍾自羽。
這個人,到現在也未抓到,加之京都的案件,又與古庸府那段錯綜複雜如此相同。
柳蔚實在無法令自己不往那人身上去想。
向易與鍾自羽相識,或許就是這樣,加之柳蔚回想起某夜跟向易的交流,怪異,言語行為,都像極了那人。
柳蔚這般篤定著,但容棱,卻並不這麼認為。
產前憂鬱症。
容棱腦中拂過這五個字,這是容冷在一本柳蔚的手記裏看到的詞,旁邊有注解,是說女子懷孕後,後因情緒不安,或壓力巨大,從而造成心理負擔。
柳蔚遲遲不願將懷孕一事告訴他,或許,是她心中早有負累。
而持續性的破案,讓她壓力積攢,從而造成現在的草木皆兵。
加之方才,那琴兒又死在她麵前。
哪怕見慣了屍體,她一女子,怕是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柳蔚是人,不是物什,更不是沒心沒肺的妖怪。
容棱更緊密的將柳蔚摟住,不住的說:“沒事,相信我。”
柳蔚窩在容棱懷裏,她眼神清明,神態冰冷,心中接連想著許多事,那一隻隻的人皮燈籠,那一具具的狼狽屍骨。
是鍾自羽,哪怕沒有緣由,沒有道理,柳蔚也這麼認為,相信直覺,且,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