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再看著容溯這雙眼睛,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柳蔚有些錯愕,手緊緊握著那杯熱水,一時有些糊塗。
容棱感覺到柳蔚的不對,伸手包住她的小手,讓她安定一些,才看著容溯,下逐客令:“不送。”
容溯:“……”
一番好意過來,卻被攆走,若是普通人,怕是會氣,其實若是換個人,容溯也會氣,但現在,容溯卻什麼都沒說,起身,看了兩人一眼,又對柳蔚道了一句:“有事隨時可找我。”這才離開。
待容溯離開後,容棱直接闔上房門,再回過身時,就看到柳蔚一臉呆呆的樣子望著他。
柳蔚還維持著緊握茶杯的動作,她難得困惑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容棱:“他知道了?”
容棱篤定點頭。
柳蔚不覺睜大眼睛:“他是何時知道的?古庸府?”
容棱卻沒有回答。
柳蔚有點急,不確定的問:“很久了?”
容棱依舊沒有回答,卻是默認了的意思。
柳蔚當即扶著額,整個人都懵了。
容溯知道她的身份了?
知道她不是男人,知道她犯了欺君之罪,冒充男子,入朝為官。
知道她是柳家大小姐,他的前未婚妻。
他什麼都知道了。
明明一開始都是計劃好的,卻不想,原來對方早已洞悉,自己不過是個跳梁小醜,還在演著獨角戲。
這麼想著,柳蔚又看向容棱,問道:“你知道多久了?”
容棱表情如常,語氣輕緩的道:“知道多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會揭穿你。”
柳蔚詫異:“你就這麼相信容溯?我記得,你們關係明明不好,怎的突然就同氣連枝了?”
柳蔚說著,霍然起身,直接就往門外走。
容棱拉住她。
柳蔚轉頭道:“今晚你自己睡吧,我有點悶,一個人透透氣。”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容棱站在原地,視線看著柳蔚的背影,他現在隻想把容溯叫過來,打上一頓,先解氣。
……
柳蔚其實並沒有很擔心,容溯知道她的身份,雖然意外,但她也相信容溯不會出賣她。
原因無他,隻因都知道挺久的了,容溯既然還包庇著她,那此事若是現在揭發出來,他這個七王爺,也難辭其咎。
本著要死一起死的心態,柳蔚想,容溯應該也不會這麼不理智,拿自己的權勢地位,去刁難她一個平凡小女子。
想開了之後,柳蔚樂顛樂顛的去了小黎房間,打算今晚跟兒子擠一擠。
進了房間,就看到小黎已經睡著了。
屋子裏隻點了很淺的蠟燭,燭芯就剩指甲殼那麼點,想來燭火熄滅,這屋子就徹底黑了。
柳蔚沒有續火,隻掀開被子,就要鑽進去。
小黎趴在被子裏,白嫩的小手放在嘴裏,咬著拇指,睡得香甜。
柳蔚看了兒子一眼,才舒舒服服的躺下來。
剛打算閉眼,就聽窗戶處傳來聲響。
柳蔚側眸看了一眼,就看到窗戶從外麵被什麼輕輕扒開,接著,一個小小的黑色一團,鑽了進來。
柳蔚立刻坐起身子,對其招招手:“珍珠,過來。”
珍珠撲扇著翅膀,一下子就竄過來,紮進了柳蔚懷裏。
柳蔚將它捧住,問:“怎的回來了?”
珍珠黏糊糊的在柳蔚身上蹭蹭,才仰著頭,叫喚起來:“桀桀桀。”
柳蔚笑起來:“你擔心我?我有何好擔心的?”
珍珠黑漆漆的小腦袋隔著被子,蹭著柳蔚的肚子,軟綿綿的叫:“桀桀桀……”
柳蔚聽了,臉色變了變,將黑鳥捧起來,放到自己眼前,認真的說:“人懷孕要九、十個月,你不用擔心你不在,我突然下了蛋沒人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