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戚福瞧著,更是心頭打鼓,前陣子鬧出權王造反的亂子時,皇上可是親自下令,要求嚴侯爺進宮麵聖的,但這位侯爺,卻佯裝重病,行走不便,拖了數日,也未進宮一次。
今日,竟是主動來了。
戚福的眼睛,忍不住轉向堂下白衣男裝的柳蔚。
越國候府的小世子嚴丘,也是幼兒失蹤案裏得救的孩童之一,況且,越國候對三王爺,好似,是比對太子與七王爺,都更加看好。
莫非……
戚福不敢多想,有些事,不是他一個太監該注意的,想多了,猜多了,命短了,那才是不劃算。
“老臣,見過皇上!”嚴震離大袖一甩,威武躬身,便朝殿上那九五之尊請了個安。
乾淩帝沉著眸子看了嚴震離半晌,並未立即叫嚴震離平身,隻表情高深莫測的問道:“嚴卿身疾,可是好了?”
嚴震離道:“有皇上惦念,老臣不敢不好。這不是,剛剛病愈,便來麵聖,唯怕多拖一刻,便讓皇上多擔憂一刻!”
嚴震離說得情真意切,乾淩帝淡淡的笑著,道了一句:“平身吧……”
帝王與重臣之間,哪怕諸多隔閡,內有桎梧,這麵上,也是分毫不顯,隻因,兩人都懂得,為君之道,為臣之道。
乾淩帝直接對嚴震離道:“柳卿,你想必也熟識,今日,便是他大展拳腳之日,你來見證,也不無不可。”
嚴震離這便看向一旁的柳蔚,柳蔚也看向嚴震離,但柳蔚似乎沒什麼精神,有些神不守舍,隻是微微頷首,喚了一聲:“見過侯爺。”
嚴震離一伸手,直接在柳蔚肩上重重一拍,朗生笑道:“柳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柳蔚扯扯嘴角,笑得勉強。
嚴震離這又看向乾淩帝,道:“柳大人的本事,早在數月之前,便已施展過了,想必現在還有不少人,都與老臣一樣,記憶猶新。丘兒一直嚷著要見見救命恩人,柳大人,早朝過後,還望皇上恩準,讓柳大人隨老臣到府一敘。”
柳蔚清楚的感覺到,越國候在說完這句話後,周圍頓時朝她湧來不少善意的感激目光。
柳蔚謙卑著對越國候鞠了鞠躬,柳蔚知道,這位侯爺此番話,不過是在給她攀扯百官好感。
而越國候會突然出現在朝堂上,柳蔚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的手筆。
柳蔚沒有抬頭去找容棱,但柳蔚能感覺到他的目光。
容棱,總是會這麼守著她,讓她安心,她隻要一轉身,便能瞧見他。
那麼這次,就讓她來守著他,就讓她來安他的心吧。
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柳蔚朝著龍椅上那九五之尊微微拱手,眸子緊了緊,柳蔚謹慎地道:“皇上容稟,臣今日要說之事,實則並非沁陽公主一案……”
柳蔚話音一落,殿上便傳來百官私語。
乾淩帝看著柳蔚,冷聲怒道:“柳卿,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柳蔚低頭,審慎組織了一遍語言,才道:“臣知,就因臣知,臣才需事先言明,臣今日要說的,並非隻是沁陽公主一案,其中上下攀扯,背後隱情,動魄驚心,令人咂舌,而這些,皇上是否都允臣逐一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