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柳蔚不嫌棄的抓起死者的爛手。
正要開口,柳蔚又頓了一下,回頭,問:“你們真的不記一下?”
星義想到方才此人驗屍後那串嘰裏咕嚕的話,他隻好眼神嚴肅的看了同伴一眼。
同伴沒有耽擱,立刻跑出了院子,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疊宣紙,還有一支筆,明顯是從哪裏借來的。
“說吧。”星義接過紙,打算記。
柳蔚點頭,看著死者的左手說:“拇指與食指指甲內有油汙,汙漬呈棕黃色,中指無名指尾指的指甲內卻沒有,說明死者死前,用拇指與食指接過某樣油膩的東西。”
又掰開死者的嘴,捏著死者已經脫落一半的口腔,柳蔚指著上麵的齒縫道:“口齒內殘留有近似油汙的東西,因氣味綜合,難以辨別,但從顏色來看,跟指甲內的如出一撤。這就說明,死者死前吃過某樣東西,但這東西,他是用拇指與食指拿起食用的。”
柳蔚伸手,模擬著做了個用拇指與食指撚東西的動作,分析道:“一個大男人,無論吃什麼,應當都不會用這麼女氣的手勢,那可以推斷,死者食用的東西,他本身較為排斥,動作上透著嫌棄,但最後死者還是吃了,這有兩個可能,一,這東西是死者不能拒絕的人給他的,吃後都沒資格要求洗個手,二,死者很餓,餓到即使厭惡也得吃下去……”
“對!”
柳蔚話音剛落,星義突然開口:“不瞞你說,死者便是昨日我跟蹤那人,在他進一品樓前,我看他路過街邊攤販時,三番五次駐步,他應當是想買吃的,隻是最後他什麼都沒買,就進了一品樓。”
柳蔚問:“當時,是午膳時辰?”
星義想了想,點頭:“是。”
柳蔚道:“既然是午膳時辰,餓也正常,但死者不找就近的酒樓或者膳館,卻打算在街邊隨便買些小食湊合,這說明,一,死者很趕時間,沒有空去仔細用一頓午膳,二,死者很窮,吃不起館子。”
“他應當不窮……”星義含糊的回憶著。
柳蔚道:“死者的確不窮,他身上還掛著個錢袋子。”
從腐屍腰間拉下一個鼓包包的綢緞袋子,柳蔚打開一看,裏麵全是銀票,塞得雜亂。
屍水浸入,銀票髒了。
星義又道:“既然不是沒銀子,那他便是趕時辰。”
隨即星義又開始回憶。
但他最後見到死者,就是死者進一品樓時。
死者在進一品樓前雖駐步攤販,卻並沒有買什麼食物,根據一品樓小二所言,死者是剛進去就從後門離開的,那麼應當也沒在一品樓內吃過什麼,所以,死者是離開一品樓後吃的那東西?
但死者離開一品樓後去了哪裏,見過何人,他都不知,又怎知後頭之事。
柳蔚瞧他思索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頓時一臉看不上。
星義有些臉紅,眼神也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