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付子辰在外又說:“陌以,該換藥了。”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容棱感覺懷中一輕,抬眸去看,就看剛剛還死皮賴臉,堅決不起床的女子,這會兒一股腦的站了起來,手腳靈活的抓著穿了一半的衣袍,三兩下裹好,踢踢踏踏的下了床,套好鞋子,抓過一個大袋子,直接往門外衝。
房門打開,柳蔚也沒與門外的付子辰說什麼,直接越過這人,往隔壁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柳蔚的抱怨聲,順著敞開的房門傳了出來:“怎麼不早些叫醒我,已時就該換藥的,咦,傷口愈合得不錯,去將筆墨紙硯拿來,我再換個方子……”
容棱麵無表情的走下亂糟糟的床榻,整了整他淩亂的衣襟,走出房間,拐彎兒,看了眼隔壁房內的情景,又麻木的回頭,下樓,去一樓將早膳端上來。
他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
付子言如他所料,當真在十個時辰以內,就將柳蔚要的東西,都送來了。
柳蔚接到衙門送來的解罪狀時,還在為柳陌以針灸,略微掃了眼書折上的字眼,她沒說什麼,轉而繼續施針。
付子辰倒是將折子反複看了好幾遍,半晌才道:“所有證人同時改了供詞,死者妻子上書請罪,言道,乃是她通奸夫家族兄,夥同奸夫,將相公加害。汙蔑他人,實屬迫不得已,現今心懷愧疚,寢食難安,故前來自首,以求心安……嗬,十個時辰,做的事卻不少,付子言果真是付子言。”
柳蔚將一根銀針刺入柳陌以的百會穴,問:“你這話,是看得起你這位大哥呢,還是看不起?”
將折子撂下,付子辰坐到旁邊,繼續拿著濕漉漉的布巾,為柳陌以擦手,口裏輕描淡寫道:“若他再有本事些,該直接將那奸夫淫婦的人頭送來。”
柳蔚:“要他們的人頭做什麼?你也想挖幹淨做標本?”
付子辰仔細的將柳陌以十根手指掰開了擦,直擦得皮白血紅,才說:“送人頭,誠意足些。”
柳蔚:“……”
不過,雖然沒送人頭,但付子言的確是很有誠意,當日傍晚,他竟親自來了驛館。
卻不是找柳蔚,也不是找付子辰,而是與容棱在房間聊了近一個時辰。
出來時,容棱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付子言卻有些疲憊,額頭還有細汗。
柳蔚坐在樓下,拿著她那一套銀針消毒擦拭,付子辰坐在她旁邊,拿著根木棍,挑蠟燭玩。
容棱將付子言送到門口,付子言回頭道謝,眼角一瞥,就瞥到了角落裏那兩個閑的發毛的人。
擰了擰眉,似乎想到了什麼,付子言開口,對付子辰道:“二伯有些事,想與你說說,你若是願意,去見見他。”
付子辰仿佛沒聽到,低著頭,還在撥弄那蠟燭,卻被柳蔚一掌拍開他的爪子,不樂意的道:“再挑我要瞎了!”
付子辰隻得悻悻放手,隨意抬眸一下,對付子言道:“我自有安排。”
付子言似不滿意他的態度,但終究沒說什麼,走了。
……
付子言與容棱說了什麼,晚上回房後,柳蔚就問了。
容棱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冷笑道:“無非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