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不知道什麼事兒,等到被丟上馬車,顛巴顛巴的被運出了城,紀冰才慎重起來。
而現在,看到滿桌子的危險物品,紀冰終於抬了抬眼皮,盯著這位據說是他表叔的男人。
“你說這兒有蛇禍?”
“對。”柳蔚回了聲,同時將雄黃調配到硝石那邊。
紀冰環視一下四周,眉頭皺緊:“這裏沒有蛇禍,我與蛇蟲鼠蟻最親,又修習五感之術,我察覺得到,這附近方圓三十裏內,不但沒有蛇患,甚至一條蛇都沒有。”
柳蔚看了他一眼,哼笑:“田裏沒有蛇?你說出來自己信嗎?”
紀冰一愣,再想也是,這裏已經是郊地,附近有農田,遠處有樹林,這種地方,若是冬天沒蛇還說得過去,這都開春了,正是蛇鼠複蘇之時,附近怎會一條蛇都沒有?
“這……”他喃喃一聲,咬了咬唇。
柳蔚說:“這附近有人圈養了條巨蟒,其他蛇懼怕過於凶猛的同類,早早的躲了。”
“巨蟒?”紀冰愣住:“圈養?”
柳蔚把一包雄黃推到他麵前:“今夜就要抓那條蟒,或許還要抓那養蟒之人,你再不加快動作,外頭的衙役侍衛,怕是沒人活的過天亮。”
紀冰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看著滿桌子的藥物,他說:“我隻會製毒藥。”
“就是讓你製毒。”柳蔚說:“滅蛇的毒。”
月色慢慢灑下。
柳蔚與紀冰在房間忙活著做了五十多個硝石彈,彈藥裏裝滿了避蛇之物,佩戴在身上,可以驅蛇之外,危急關頭,點燃硝石,砸向大蟒,也是個重型武器。
把硝石彈全部分發下去,柳蔚便把紀冰交給了附近農戶的婦人。
紀冰不樂意:“我可以幫忙!”
“你幫得夠多了。”柳蔚說著,摸了摸他的頭:“剩下的就交給大人,好好呆著就是。”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容棱陪在柳蔚身邊,兩人一直盯著天色,直到子時一到,周遭響起了淅淅瀝瀝的聲音。
“是蛇?”容棱問。
柳蔚搖頭,適應了夜視的眼睛,看著自己腳下:“是鼠。”
如柳蔚所言,四麵八方的田鼠,似乎不受控製一般,嘰嘰喳喳的往外跑,密密麻麻的鼠影,穿過藏在暗處的眾人腳踝,朝著同一個方向前行。
柳蔚朝那個方向看去,又等了足足兩刻鍾,聽見了爬行類動物蠕動的聲音。
“來了。”
鼻尖嗅到一股腥氣,柳蔚知道那巨蟒近了,她手心開始發汗。
容棱握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身後帶了帶,柳蔚看著他的肩膀,說:“個頭越大,越不靈活,別怕。”
容棱揉了揉她微微顫動的手指,揭穿她的強撐:“是你在怕。”
柳蔚卻搖頭,眼睛晶晶亮的期待道:“我是興奮!!”
容棱:“……”
“你知道蛇的藥用價值有多高嗎?蛇膽,蛇皮,蛇蛻,蛇鞭,蛇肉!我早就想吃蛇羹了!我們等大蟒吃光了田鼠再抓它,它越肥,肉越香,明天我給你做蟒蛇煲,配雞絲、筍絲、肉絲、冬菇,好吃得不得了!”
容棱:“……”